“你叫保安!我還想叫呢!這麼晚了,你在樓下鬼哭狼叫,還讓不讓人睡覺!”男子怒吼。
呃……原來……
譚傑婕打量麵前的男子,身穿睡衣,腳趿拖鞋,看樣子也不像是劫色匪徒。譚傑婕頭一縮:“幾點了?”
“十二點了!”男子把住門框,狠道:“我告訴你,你再鬼叫,我可就不客氣了!”
一個穿著睡衣的女人走過來,拉了拉男子,溫柔道:“不過就是個失戀的姑娘嘛,你何必和她計較。清楚就行了,回去吧,回去吧。”
“叫你選好點兒的酒店,你偏選便夷,都怪你!頭疼……”男子嘀咕著走了,女子也跟著走了。
見二人走得沒影兒了,譚傑婕回過神來,扯著喉嚨對著樓道喊:“有本事你選五星大酒店去呀!湖景海景的你嗨翻也沒人管你!又舍不得花錢,還想追求品質……”隔壁一聲響。譚傑婕立刻噤聲。別又惹來人罵。
屏息靜呼,隔壁沒有動靜了。譚傑婕終於放下一顆心髒,卻頹廢到極點。罵別人,自己不一樣也為了節省錢嘛。為了省錢,選了這前不挨村後不挨店的“大酒店”。——這就是她選的穩定工作,走到哪兒都是一幅窮酸樣兒。
可是,也總比花他們的錢強。
關上門,深深的孤獨襲來。白睡飽了覺,這會兒怎麼也沒睡意。越是睡不著,越是孤獨寂寞。譚傑婕取來手機,點開微信,通訊錄安靜得像堂。劉宇仍然沒有加她。又搜到劉宇的號,盯著劉宇的詩句頭像看了半。“一個剩男,得瑟什麼呢!”譚傑婕罵手機。手機沉默不語。譚傑婕默默退出微信。
睡覺吧,數羊。
吳甘棠醒來,窗外已是晨曦如畫。打開窗,一股清新的空氣撲麵而來。秋風和煦,空明淨。他們在做什麼呢?吳甘棠想。
時候,若是遇到這樣的好氣,父親定然要帶她出去晨跑的。父親是個熱愛生活的人,一直堅持晨煉。那時候的她,之所以能被父親從暖和得要命的被窩裏拉起來去跑步,根本不是緣於她想有個健康的體魄,吸引她的是街邊滾熱的豆漿和剛出鍋的油條。那是平縣的早間日常,平凡而讓人牽掛。打撇耍賴地跑完步,流著清鼻涕和汗水來到油條店鋪裏,在此起彼伏的人聲中,咬一口酥脆的油條,喝一口熱豆漿,被冷風撞得堵塞的鼻孔瞬間舒泰,五官都被感動。那才是生活……
吳甘棠突然發現自己又在淌淚。她嚇了一跳。不行!不能再讓這個假期被頹廢所淹沒。蜷在沙發裏的她砰地彈起來。必須找點兒事做。
做什麼好呢?培訓已經萬事具備。好吧,既然是假期,就不談工作,譚傑婕的。嗯?譚傑婕的?她什麼時候成了我的思想導師了?“杠精。”吳甘棠故作不屑地自語道,可她臉上卻笑了一下。好吧,不工作就不工作。對,去休閑,去墮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