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我不該去威脅他。”
“你那也算不得威脅,最多,算是泄憤吧。誰家遇到這樣的事,不著急難過的。我們已經算是講理的啦。就這樣,甘棠和你還堵這麼多年的氣呐!”
“也不怨她怪我。按說,她還那麼年輕,遇到這樣的事兒,她才是第一受傷害人,可是我卻要她活生生把這口氣咽下去。可是,不這樣,又能怎樣呢?難不成真把事情捅出去,讓各種流言滿天飛?那學院還能健康發展嗎。”
吳父也歎氣道:“人們隻知道我們學院辦得好,誰知道當初我們有多難呢。蘇院長的白頭發就是從那時候開始長出來的。唉,每一樣光鮮的背後,都有難言的艱辛。”
“你說,老蘇他……”
餐廳方向傳來拖鞋嗒嗒地響聲,保姆阿姨係著圍裙走進來。阿姨是個聰明人,她雖然在廚房幹活,但她知道,這會兒楊院士夫婦倆在聊天,因此故意走出較大的聲音提醒他們。
果然,夫婦二人立刻閉口。楊院士閉上眼睛和嘴巴,吳教授則十分專心地給妻子做刮痧按摩。
“外麵好像有人在按門鈴。”阿姨說。正說著,優雅輕快的門鈴聲又響了一聲。
吳教授夫婦有些小尷,聊天聊得竟然沒聽到門鈴響。
“吳先生給楊先生按著吧,我去開門。哦,外麵下小雨了。”
一會兒,阿姨領著一個人進來。二人一看,是老龍的兒子李春順。
李春順臂上的黑紗已經取掉,頭發也梳理得整整齊齊,從青白的下巴看得出來,他認真刮了胡子,但是,臉色還十分憔悴。
“小李,你怎麼來了?累了幾天,該好好休息的。”吳母的麵色不冷也不熱。阿姨見狀,悄悄回廚房裏去了。
李春順在吳母吳父麵前站定,深深鞠了一躬。
“小李,你這是……”
李春順抬起頭來,說:“感謝楊院士來參加父親的遺體告別儀式。您的到來,是父親和母親最好的心靈慰藉。”他的眼睛紅了,燈光下,有盈盈的淚光在閃爍。
吳母把頭別過去,肩膀輕輕地抽動。過了一會兒,她抬起頭來,紅著眼眶微笑道:“你也長這麼大了。”
吳父說:“小李你坐,我給你沏一杯茶。”
“吳教授,不必麻煩了。我就是來道一聲謝,馬上就走。”
“急什麼!”吳父說著已經打開了幾邊櫃的茶葉罐。
李春順頓了頓,道:“被人看見我來你們家,不太好。”
吳父倒茶葉的手抖了一下,停下來。
“有什麼不好?你上老前輩家裏來坐坐,我們是歡迎的。”吳母的聲音不大,但卻清如甘澤。
誰說堵氣是沒用的,堵氣能有效提升雙方氣性,拉大雙方的距離,成功營造失和的事實。譚傑婕自然是個不服軟的,陽煜倔勁來了,一點也不比譚傑婕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