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從前的吳甘棠,她是不會單獨去單身男子家裏,而且還是喝酒。可是,她今天突然不想像從前那樣,她不想一個人躲在角落裏像一隻毛蟲一樣悄悄消化痛苦。她想宣泄。
吳甘棠以為是一瓶葡萄酒什麼的,沒想到,劉宇拿出來的是一瓶飛天茅台。
“怎麼,嫌酒太烈?”劉宇舉著酒問。他晃了晃酒瓶,“現在你還可以後悔。不過,過了這一次,就再也沒有了。它是我老爹窖藏的最後一瓶,30年存。”
說實在的,吳甘棠有些後悔。她看到過年輕女孩子放縱後的失態,她們或笑或哭或鬧,實在是不堪。但是,現在,她覺得心裏壓抑得要命,幾乎透不過氣來。她想放縱,不僅僅是放開。
“當然不會。烈酒?能有多烈,52度的吧?正好殺殺毒。”
“嗬,挺在行的呀!不過,隻聽說男人才五毒俱全,女人也要殺毒嗎?”
“當然。”吳甘棠突然想起,“我冰箱裏還有肉罐頭和速凍餃子,我去拿來。”
取出東西的時候,吳甘棠把著門猶豫了兩秒鍾,但僅僅兩秒鍾,她就拿著東西出了門。
吳甘棠確實不是劉宇的對手。才四杯,吳甘棠就說話舌頭打結。不過,劉宇的脖子也紅了。他因為酒熱,隨手拉開了領帶,露出健碩的喉結。
劉宇講起了他公司從前的逸事,說到開懷處,哈哈大笑。看著劉宇緋紅的臉頰,吳甘棠突然有一種渴望,她想知道那張臉頰是不是很溫暖。
“你說,是不是?”劉宇問。
“啊?”吳甘棠茫然而懵逼。她完全不知道劉宇講到哪裏了,更為自己剛才的想法羞愧不已。她抓過酒瓶,往兩隻杯裏倒酒,嘴裏道:“來來來,再來一杯!”
慌亂中,酒瓶口碰翻了酒杯,圓圓的小酒杯就勢一倒,在桌子上打起滾來,直往劉宇那邊的桌沿奔去。她連忙伸出手去抓杯子,可是腦子暈暈的看不真切,抓了個空,她又站起來撲過去雙手一按。
她按在一隻手上。
杯子被劉宇按在手心裏,而吳甘棠的雙手按在了劉宇的手背上。
一時,吳甘棠的心裏呼啦啦似大廈傾。劉宇的手一翻,抓住吳甘棠的手。她感覺到了,那張臉頰是真的溫暖,溫暖得發燙。發燙的,不止是那張臉頰。
……此米油鹽……鍋碗瓢盆……
吳甘棠的腦子裏,跳躍出寺下山隱牆上殘缺不全的字,還有,螢火蟲那幽幽的螢光……
“不。”吳甘棠努力掙脫,踉蹌著後退,一直退到背後的酒水櫃才停住。她胸脯劇烈地起伏著,透過朦朧的醉眼,看著英俊的劉宇,她心裏突然一痛。
她轉身跑出屋去。她聽見劉宇在後麵喊:“你的……”
“不許追!”她命令他。
他止住腳步。
她渾身哆嗦,站在1404門前,摸遍全身摸不到開門的鑰匙。
“你的鑰匙。”劉宇在後麵輕聲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