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晨光落在寂靜院落中盛放的花瓣上。
晶瑩的晨露折射著淡淡的晨光,晨風吹拂而過,帶著淡淡的花香與草木的香氣。
顧懷瑜信步而行,晨露與花瓣紛紛落在他的身周,他目光帶笑仰頭看了看頭上的一樹花枝,抬起了修長的手拂過,露出恬淡雋永的笑容來。
一枝桃紅的花枝落在他的手邊,嬌嫩地盛開,映照他俊美的臉,比晨光還美麗。
遠遠的有靖北侯府的丫頭紅著臉偷偷看過來,顧懷瑜不過是漫不經心地掃過,見這幾個生得嬌嫩可愛的丫頭紅了臉紛紛垂頭,清透的眼中並無動容,從容地穿過了這繁花似錦的庭院執著花枝往後頭一處靜謐的院落而去,走到了門前,就見門輕輕地被推開,一個頭上挽了精致發髻,低眉垂目的漂亮丫頭開了門,抬頭看見麵前這俊美絕倫的青年,微微一怔,又急忙福了福。
“三爺。”
“妹妹可醒了沒有?”顧懷瑜風姿翩然,見這丫頭垂頭仿佛避開自己,目光溫和了幾分含笑問道。
“正巧兒姑娘正問到三爺呢。”這丫頭不敢抬頭看俊美得咄咄逼人,叫人心生戰栗的青年,急忙道。
她一邊一邊引著顧懷瑜往後頭去,見顧懷瑜手中還擎著一封刺金的帖子,皺了皺眉低聲道,“前兒安王府又往姑娘麵前下帖子了,隻是姑娘沒應。”
聽見身邊這青年發出了一聲低沉得叫人心顫的笑聲,她閉了閉眼,將心中因這一聲淡淡的笑聲引動的綺念收起,臉色有些發白地道,“安王府合宜縣主想來看望姑娘,叫咱們郡主攔了,才進京姑娘病了,隻是到底隻是權宜之計。”
這位三爺生得是侯府幾位公子裏最好的,隻是心機也深沉,看似溫柔多情,實則最是無情。
再沒有哪一個有那樣的狠辣,笑吟吟才回京回了侯府,就把侯府遣來服侍自己的丫頭當庭打碎了骨頭的。
至於起因不過是因這丫頭背地裏譏諷了自家姑娘一句“病秧子”。
無情得令人心生畏懼。這丫頭想到那日滿地的鮮血之中,這俊美得仿若不似人間秀色的青年不過是溫柔地笑著,卻仿佛比盛怒還叫人恐懼。
從那一日起,靖北侯府之中,膽敢非議自家姑娘的就再也不見了。
“安王府……你們姑娘怎麼?”顧懷瑜仿佛看不出這丫頭對自己的敬畏,柔聲問道。
他一雙墨色斐然的眼在晨光之中仿佛暈染鐮淡的金色,勾人心魂的美麗。
“姑娘,”這丫頭嘴角抽搐了一下,顧不得對顧懷瑜的畏懼了,聲兒道,“找死不看日子,四公子敢登門就叫他見祖宗去。”
她雖然是從六姑娘入京之後叫老太太派來服侍的,不過因素來謹慎心忠心,因此在靖北侯府六姑娘顧明珠麵前很有幾分體麵,想到自家姑娘從未避開自己的話,飛快地抬頭,見顧懷瑜目光若有所思,輕聲道,“還,癩□□想吃鵝肉。”
聽安王四子當年在洛城驚鴻一瞥見了六姑娘一麵,從此念念不忘,魂牽夢縈多年牽掛,連娶親之事都求了安王妃擱置。又因顧明珠生父顧遠出身靖北侯府,自己也因功即將封侯,安王府對這門婚事很看重。
安王妃打從顧明珠回京,這帖子就沒有斷絕過。
“妹妹這張嘴。”顧懷瑜不必想都知道自家妹妹如何用麵無表情的臉出這樣嘲諷的話,忍不住笑了一聲,見這丫頭謹言慎行並不接自己的話兒隨意下舌,越發滿意,又見轉過了抄手遊廊就到了一間靜悄悄的屋子前頭。
他隻對這丫頭擺了擺手叫她下去,自己抬起單薄修長的手挑起了碧綠的竹片簾子,踏入房間,那一瞬間他仿佛嗅到鐮淡的竹葉的香氣與湯藥的清苦香氣,抬眼,就見糊著簇新青色薄紗的紅窗旁,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孩兒麵無表情地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