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瑾坐在地上，好久也沒有回過神來，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漂浮在半空中，還沒有回到地上。她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活了下來。
黎詩函輕輕地歎口氣，她不想活，卻還活著，而且還是和蘇慕瑾一道。她怔愣地看著蘇慕瑾，終於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你為什麼要救我？”
在黎詩函看來，她殺死了托尼。讓蘇慕瑾失去了嘴重要的男人，還一次次想要蘇慕瑾的性命，如果他是蘇慕瑾的話，恨不得將自己這樣的女人撥皮拆骨，才能一消心頭之恨，可是蘇慕瑾非但沒有這樣做，反而以德報怨，在最為關鍵的時候，救了自己。所以她真的很想知道，她到底是什麼結構，為什麼會這樣善良。
即便麵對的那個人，是自己的仇人。
蘇慕瑾搖頭，她已經解釋過了，“你就算該死，也不會是在那個時候死，我有能力卻沒有救你，這會讓我非常羞愧的。”
蘇慕瑾的開口，聲音非常平靜，並沒有半點遲疑。黎詩函震撼了好久，才輕輕地歎了口氣。
他現在終於知道，紀梵息為什麼會選擇蘇慕瑾了，她的確差了蘇慕瑾，好多好多的東西。一如，她永遠都沒有辦法，如蘇慕瑾一樣善良。一如，她永遠都沒有辦法，如蘇慕瑾那樣豁達。
所以，紀梵息的原則，未必是沒有一點的道理。
“紀總，你現在可以告訴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吧。”男人小心翼翼地看著紀梵息，雖然紀梵息在A市是響當當的人物，但是也需要解釋，不然這事情，還真不知道應該如何同上麵的人解釋。
紀梵息輕輕歎了口氣，臉色非常蒼白。他不知道要從什麼地方說起。他經曆了人生的大悲到大喜再到大悲，再到大喜，就算心理素質再好，也沒有辦法承受。
“還是讓我來說吧。”黎詩函的聲音響起，仿佛已經從震驚中恢複了過來。她靜靜地看著蘇慕瑾，看著紀梵息，看著十多個穿著統一的武警。
“我把她騙到了天台，想拉著她一起下地獄。不過被紀梵息發現，救了她。”黎詩函用非常簡單的話語，將事情的經過，大致上說了一遍。
蘇慕瑾點了點頭。黎詩函用非常簡單的話語，就將事情說的清清楚楚，沒有多餘的解釋，也沒有逃避問題。她似乎已經認命了。
“你是紀太太？”武警中的一人，認出了黎詩函的身份，他有些家庭背景，曾經出席了紀梵息和黎詩函的婚禮，黎詩函那天的婚紗非常漂亮，穿著就像個仙子一樣，所以他記得清清楚楚。
黎詩函點了點頭，紀太太嗎？這個稱呼實在是太陌生了。很快就搖頭說道，“比起紀太太，我還是更喜歡別人叫我的名字，我是黎詩函，和紀梵息已經沒有任何的關係了。”
紀梵息疑惑地看了黎詩函一眼，她為什麼突然這樣說。仿佛，她真的打算放手了。
這一次，紀梵息知道，黎詩函是認真的。否則不會用這樣的語氣，也不會這樣開口。他深深地看了蘇慕瑾一眼，蘇慕瑾也深深看了紀梵息一眼。
他們都知道黎詩函，這一次，隻怕是認真的。
“還有一件事情，我也要坦白。”黎詩函繼續往下說，“我一手策劃實施了一起車禍，害死了一個叫托尼的外國人，這個案子還在備案調查，你們可以結案了。”
黎詩函將事情說了出來，終於變得輕鬆了起來。蘇慕瑾看了黎詩函一眼，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她好像變了一個人。
“這兩件事情都不是小事情。你可能會被判好多年。”武警以為黎詩函不清楚其中的利害，於是表情嚴肅的說了一遍。黎詩函點了點頭，沒有絲毫的遲疑和猶豫。
“我知道。”她長長地歎了口氣，卻是從來未有過的輕鬆，“不過，我現在覺得一切都好過了，有些話果然不適合壓在心裏。”
警察麵露疑惑，但也隻能點了點頭，然後用手銬銬住了黎詩函，又看了紀梵息和蘇慕瑾一眼，“紀總，雖然很麻煩你，但是依著程序，你和這位小姐，都需要去錄口供，配合調查。”
蘇慕瑾點了點頭，臉色蒼白得厲害。她現在還沒有緩過勁來，連身子都在不住的顫抖。她剛才是真的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等等。”紀梵息突然叫住男人，“我們會配合調查，不過請給我們一個小時的時間，我想恢複一下，而且我有些話，現在就要單獨和她說。”
紀梵息看著蘇慕瑾，非常認真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