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然緊張的咽了咽口水,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我還有作業沒有寫完,我沒時間去。”
她知道他有一千種一萬種辦法來折磨她,而她也沒辦法拒絕。可是絕對不是這樣的,她不可以再重溫那種噬心的絕望。
“你在怕什麼,我是學校的校長,隻要我開口,沒有人會在意你的成績。”
他冷漠的看著她慌亂的表情,一舉抓住了她的七寸。毫不留情的擊下去,看她的目光就像是看中了好久的獵物似的。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手不自覺的握緊。她轉過身就要跑上樓去,還沒走幾步就被保鏢擋住了去路。
安然沒辦法,隻能絕望的回頭來看他。
“安然。”他又用那種風輕雲淡的口吻叫她,安然死死的瞪著他,恨不得衝上去把他撕成碎片。
“你知道我最討厭什麼,最好乖乖聽我的話。否則,我可不敢保證我會不會做出什麼讓你後怕的事。”
他看也不看她,直接就抬腿走向門口。胡銘連忙跟了上去,整個客廳裏站著好幾個保鏢。
她絕望的仰起臉,一顆心沉到了穀底。
大概過了十多分鍾,安然知道隻是早晚的事。如果今天她沒有按他的意思做,以後他也會找機會報複回來的。
外麵的雨下的越發的大,安然走到門口,車子還停在那裏,胡銘還打著傘站在雨裏等著。
安然抬腿走進雨裏,很快坐上了車。目光落在方南皓的身上,他連安全帶都沒係,隻是抱著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她忽然覺得沒有必要,捏著安全帶的手鬆開。
車開始發動,而司機也像是在故意折磨她。一路上搖搖晃晃的,她很快就受不了了。
大腦開始模糊,連呼吸都變得孱弱起來。安然的表情變得及其痛苦,那場車禍的記憶猶新。她也是坐在同樣的位置上。
親眼見證了父母的死亡,安然身子蜷縮在一起,開始低低的呢喃。
“媽媽……媽媽……”
原來真的是那個原因,方南皓坐在一旁。她情緒的變化他都看見了,方南皓皺眉,伸手抓住她的手臂。
讓她坐直身子,他隻是想幫她抗拒這個恐懼。醫生說,要想痊愈,她隻能克服內心的恐懼。
“安然。”他開口叫她。
她隻是縮成一團,還是痛苦的呢喃著,有時候是在叫媽媽,有時候又是不知道在說些什麼。額間滲出冷汗。
“安然!”
方南皓另一隻手扣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頭。
“你睜開眼睛看看,這是在哪裏。我叫你睜開眼睛,你聽見了嗎?”
她哆嗦著,方南皓抬手就摁下按鈕。讓車窗降下來了,外麵的雨隨著車子的前進飄進車裏,灑在安然臉上。
她終於是清醒了一點,臉上滿是水漬,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她像隻孤獨而絕望的小獸,死死的瞪著方南皓。身子還在顫抖,她拽著他的手,突然歇斯底裏的大喊。
“你到底想怎麼樣,你已經把我逼到這個地步了,你到底還想怎麼樣!你要是恨我,你要是想我去死,那就殺了我啊,你憑什麼這樣對我,你憑什麼!”
她絕望的呐喊,沒等方南皓回答,狠狠咬在他的手上。
她因為恐懼,突破了自己的心裏防線。終於是把自己心裏的話說了出來。
她已經顧及不上自己在說些什麼。隻想把眼前的人咬碎,這樣才能減輕她內心的恐懼和憤怒。
方南皓忍著把她撕碎的衝動,默默承受著。既然恨,既然隻能一起下地獄,那就讓她恨的徹底。
“我憑什麼這樣對你!”他語氣微澀,笑的無奈。任由她反抗碰撞,把自己傷的遍體鱗傷。
這樣才能讓他堅定自己堅持的報複和恨!
“安然,就算是我親手殺了你,那也是你和你媽欠我的。你這輩子都還不清,想死,想反抗,你永遠也別癡心妄想!”
她根本沒聽清方南皓說了些什麼,血已經沿著她的嘴角流下。
她忽然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血跡。一如當初母親身上滴落在她臉頰上的血,那麼多那麼多,一直模糊了她的視線。
安然停下動作,抬起頭來看方南皓。
還沒等方南皓反應過來,她已經打開車門。毫不猶豫就跳了下去,方南皓伸手去抓,卻連一個衣角都沒有抓到。
司機連忙停下車,去給方南皓打傘,他一把推開他。轉身去追安然,她大概是扭到了腳踝,一瘸一拐的想跑。
他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隻是本能的跑過去追她。
直到後麵有車開過來。安然毫不猶豫的就衝了上去,他才知道她竟然是打這樣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