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淩總,是你讓我在外麵等的。”
淩倩做了個請坐的手勢:“可我同樣說了讓你十點進來,嚴格來說不能早一分遲一分,這是作為領導應該具備的時間觀念,你不及格。”
“什麼意思?我被淘汰了?”
淩倩沒有回答,反問道:“你的選擇呢?說。”
“我去倉務部。”
“可以,我已經給你安排好。”淩倩從抽屜取出一份調任書,“拿去給淩微簽名,明天到那邊上班,有任務我會提前告訴你。”
接過調任書,我說:“之前你說陳大良的位置給我,還算數嗎?”
“算,但你遲到,所以先留著,你能在倉務部完成任務,我絕不食言,該給的肯定給。”淩倩笑了笑,“沒問題了吧?沒有就出去,我沒空應酬你。”
我飛快道:“有,給我一輛配車,方便,不然辦起事來效率很低,雖然你現在還不能給我陳大良的位置,但我要相同的薪酬待遇。”
淩微沒有生氣,但笑的很殘忍:“陳熙,做人不要太過份。”
“是嗎?”我也笑的很殘忍,“你教的,有風使盡舵,當然,如果你不願意,沒關係,還我一百萬,我自己買。”
“想得很,我不會讓你得逞,就給你車,最差那種,反正是車。”淩倩好高興,她以為氣到我了,我是不介意,有車就行,管它差不差,難道指望她給輛寶馬?陳大良的級別頂多是舊版皇冠,“別怪我不事先警告你,不要和我耍手段,還是那句話,最終吃虧的是你。”
我說:“當然,手段是小人才耍的。”
淩倩仍然沒有生氣,她大概覺得會耍手段很光榮,猶如我罵她壞人一樣令她感到光榮。
我拉門離開,才踏出一步就忽然想起一件事,於是說:“哦,我沒有駕照,去考太花時間,還花錢,你給我弄一張吧,要真的,不然我被抓了,剛好你又給了我重要任務,那麼一來最終損失的是你,照片我下午去照了拿給你。另外,我希望陳楓和我一起去倉務部,我得有個自己的人才能夠更好地完成任務,單兵作戰很大機會是要撲街的,你肯定不希望這樣對吧?所以,這方麵來說你必須答應。”
淩倩終於生氣了,拿筆砸我:“白癡,吝嗇鬼,滾。”
我滾了嗎?沒有,滾之前得再氣她一氣:“淩總,你眼界太差了,這麼近距離都砸不中,我建議你多去健身館練練射箭。”
淩倩瞪著眼睛在辦公桌摸索,沒有摸到適合的東西,她立刻彎腰鑽到桌底下,我以為她要搬垃圾桶砸,沒想到她竟然脫高跟鞋。在她用高跟鞋砸我之前的一秒,我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隨即完全拉開門站在中間,高跟鞋砸過來,我立刻蹲下,鞋子隨即從頭頂飛出去,砸中外麵大辦公廳一麵屏風後反彈落在一個男同事的辦公桌上,把那個男同事的飲料打翻了,灑他一褲襠。
我能想到此地不宜久留,所以立刻轉身走人。當然,走之前我看了那個男同事一眼,大概也掃了大辦公廳一眼,發現所有同事都愣愣的注視著淩倩的辦公室門口。而淩倩,她在辦公室裏麵大吼:“陳熙,你個白癡,你死定了。”
我進了電梯,上了淩微辦公的樓層,有點心慌,因為不知淩微是否還在生氣?
有些人一直沒機會見,等有了機會見,卻又猶豫,相見不如不見,我心裏就這種感覺,無奈的很,但再無奈都要去完成工作,這才是最悲哀的,為什麼?因為我們一生當中總會違心背意去做一些事情,做完了,以為會過去,以為可以從頭開始,其實不可以。
就像我們不可能再有一個童年,不可能再有一個邂逅,不可能再有一個初戀,不可能再有從前的快樂、幸福、悲傷、痛苦,不管昨天抑或前一秒,不管錯失的友誼抑或放手的愛情,通通都不能再回頭。而我現在做這些事,不知會不會與淩微漸行漸遠,極有可能會。
到了淩微的辦公室外,沒看見amy在,是我自己敲的門。
淩微在給辦公桌上的一盤水仙花噴水,臉上掛著甜美的笑容,但看見進來的是我以後,笑容刹那間僵住,慢慢的放下了噴水瓶子,坐回椅子裏,說話語調都是奇怪的:“有事嗎?有就快點說,我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