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鈞霆離開後,舞廳的某吧台邊上坐著的,從樂百詩進包間的那一刻便一直死盯著包間門口的男人,微微抬眸,望著夏鈞霆離去的方向,目光陰鷙。
謝逸文不明白,一向被樂家老頭子勒令禁止與軍閥往來的樂百詩,怎會獨自一人會見夏鈞霆?
看夏鈞霆出來時的表情,那麼欣喜若狂,他不禁好奇這倆人在裏頭究竟談論了些什麼。
“逸文?”
耳畔的幾聲呼喚將謝逸文從思緒中拉回現實,側目望去,是恢複了便裝的溫雅,正疑惑地瞧著他。
“我下班了,我們走吧。”
溫雅拉起謝逸文的手,他卻莫名僵了僵。
過了一會兒,他在溫雅詫異的目光下,輕輕掙脫了她的手。
“抱歉,雅兒。”
謝逸文站起身,“我得早些回去幫我父親處理一些事情,咱們今晚就不去文芳齋了。”
所謂文芳齋,是一家專供文人雅士歇息的旅社,也是謝逸文與溫雅幽會的地點。
“好吧,那你記得早點歇息。”
溫雅點點頭,目送謝逸文離開。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心頭卻莫名有種不對勁的感覺。
就在方才他掙脫她手的那一瞬,她明顯察覺到了一絲疏離福
為什麼會有這種錯覺呢?
……
謝逸文幾乎是逃一般跑出大都會舞廳,扶靠在門前的白色大柱子上不斷地喘著氣。
他躲溫雅不為別的,隻為今出門前意外收到的一封信。
那信是用瀛文寫的,上頭寫著五日後刺殺他舅舅付文豪的計劃。
最要命的是,結尾的書名雅子,就是溫雅的瀛國名字——鬆雅子!
她要對他的親舅舅下手了!
他矛盾掙紮著,一麵是心愛的女人,一麵是不顧家人反對,力排萬難,為自己提供留學幫助的舅舅,倆人即將針鋒相對了……
本打算好好規勸溫雅“改邪歸正”的他,被迫提前麵臨抉擇。
謝逸文無力地仰望漆黑的夜空,老爺啊,他該如何是好!
——
五日後,市長付文豪七十大壽之日。
市長府邸的堂裏堂外坐滿了賓客,且幾乎都是東萊市的重量級人物,由官至商,應有盡櫻
西洋樂隊奏著悠揚的進行曲,付文豪滿麵紅光,舉著酒杯在眾賓客間周旋。
夏鈞霆自是早早入了席,雖已聽同桌賓客起,樂家父女近日雙雙抱恙,無法前來,但他還是有點不放心地目光四下搜尋。
直覺告訴他,這女人沒那麼乖。
然而,就在宴席不遠處的仆人堆裏,稍作易容的樂百詩看著那東張西望的聲音,掩嘴竊笑。
慢慢找吧,能找到被鬼力易容的她,算她輸。
根據昨晚四哥送的情報來看,溫雅會指使一批渡邊武的手下闖進來,故意製造混亂。
混亂中溫雅會親自出場,收割付文豪的人頭,屆時外頭蓄勢待發的渡邊武則會趁著軍政慌亂,直接殺進東萊。
渡邊武出身武士家族,他那些隨軍的親衛個個武藝高強,要察覺還是挺容易的。
樂百詩雲起鬼力細細感知,果然,市長府邸周圍的屋簷、甚至是幾棵參大樹上都蹲了不少人。
而溫雅則在離大院最近的一處矮簷下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