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羽楞了一下。
可是灰衣少女的話裏,似乎又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信息。
他張了張嘴,卻在看到灰衣少女平靜的眼神以後,不知為何,產生了一絲動搖。
默默地將背包取下,按照記憶,他打開了一層拉鏈。
什麼都沒有。
陸羽又逐一拉開了其他層,一一細看。
裏麵除了一些登山設備和保暖衣服,除此之外,那幾卷牛皮卷,和六隻小瓷瓶突然消失了。
這不可能,他明明看見,方世民親手將它們放入背包。
央金達娃拿出來過一次,又放了進去。
那麼?怎麼不見了?
陸羽不禁晃了晃神,沉默了下來。
“我說過了,那些東西,都被藏女拿走了,我剛才還看見,她朝那邊去。”
灰衣少女伸手指了指,“如果你想索回,那就去追......”
“算了。”陸羽馬上打斷,兀自轉身朝山下走去。
此時,他已經明白過來。
央金達娃沒有死,也確實如灰衣少女說的那樣,帶走了當初約定的,屬於他的那一份。
其實,陸羽並不是把六隻小瓷瓶,還有牛皮卷看得很重。
隻是背叛,他從來不認為,會發生在他與央金達娃的身上。
一直以來,陸羽都把央金達娃當成了朋友。
現在他除了失望,就是失望。
恐怕,央金達娃一早就有了打算。
當時她把背包拋向自己,估計就已經取出了小瓷瓶和牛皮卷。
因為在此之前,她被方世民打入了石縫之內,還滯留了幾分鍾。
在這段時間,足夠做一些小動作。
然後,她被方世民一掌打下懸崖,臨急關頭,把背包拋向了陸羽。
這個做法,很顯然是禍水東引。
她掉下懸崖,誰都認為是十死無生,這一招瞞天過海,用得實在是厲害。
下了大雪山,陸羽自知,他不能再在此停留。
雖然,他很喜歡這裏,但是大雪山上死了幾百名修行者。
想必不久以後,這個消息很快就會傳遍修行界,青蛟的存在也會公諸於眾。
到時,大批的修行者將會過來。
所以他再不想,也得離開了。
不然的話,索朗一家,很可能會被他拖累。
陸羽的年紀不大,卻不是那種懵懂小子。
不過,在離開之前,無礙他做個告別。
他知道灰衣少女,可是此際,他不想說話。
回到了索朗家裏,格桑一看見陸羽,頓時就開心的哭了,抱著陸羽不想放開。
好不容易哄了過去,一家人才發現一同回來的,已經換了人。
“哎?哎,達娃在哪裏?這位又是......”索朗看著灰衣少女問道。
“她還有事,先一步離開了,她我的朋友。”
“哦,既然是陸羽的朋友,就是我們的朋友!”
索朗熱情一笑,就吩咐格桑準備晚飯,因為在這時候,已到了傍晚時分。
蒙古包,或許讓灰衣少女感到了新鮮,她繞著參觀了一圈,才在桌旁盤坐下來。
“對了,陸羽,你的這個小朋友,還真的奇怪......我妹妹還有鞋子,需不需要......”
索朗看了看灰衣少女,低聲提議。
“不用了,她從來不穿鞋子。”陸羽微微一笑。
回到這裏,這一家藏民的熱情,使他得以輕鬆不少。
然而,這藏區冰天雪地,沒有鞋子,是一件令人難以接受的事情。
索朗的奶奶,不久就拿出了一雙皮毛做的長靴,不由分說,要給灰衣少女穿上。
後者顯然沒有試過,被人勸說穿鞋。
她似乎也不懂如何拒絕,隻是輕皺細眉,任由這個慈祥的老人,把長靴套上細嫩的雙足。
一個小時過去,飯菜都已準備妥當,由格桑和單增妻子端上長桌。
酒水,自然是不能少的。
晚餐很豐盛,以單增的話說,這是慶祝陸羽回來。
格桑非常高興,她喝了不少,灰衣少女的酒量,又讓她覺得遇上了對手。
不出多久,她的雙腮就一隻熟透了的蘋果。
不勝酒力的她,早早回到蒙古包睡覺了。
而陸羽等的,就是這個時候,格桑離開以後,他就把離開的想法說出。
氣氛,也因此沉悶下來。
不過,在得到陸羽以後有時間,就回來看看的保證以後,氣氛似乎再度活躍。
卻還是阻擋不了,淡淡彌漫的離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