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九百多的巫家族人,浩浩蕩蕩地走向巫十九的住處。
他們神情悲戚,目中帶著茫然不解,和激憤,不甘。
四五百人啊,就這麼死了,還不知因由。
巫家家主還縱容愛子殘殺族中兄弟,置若罔聞。
他們必須要詢問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巫家,是修行正統,為什麼在一夜之間,什麼都變了!
這九百多人之中,如黑夜的一條長龍,之中隱隱有哭聲傳出,又給長輩一番喝罵,極力壓抑。
而祠堂大院,一百多具沾染著黑血的白骨,與祠堂外頭,一地的斷肢殘骸。
在無聲地預兆,巫家即將風雨欲來。
......
巫家別墅。
巫十九盤坐在展台的攔河之上。
一夜不見,竟已頭發全白。
巫家宗族的這條村子,坐落在山穀之間,很大。
他是元嬰,感知卻能把整個巫家宗族,都覆蓋進去。
祠堂那邊的動靜......
所有,他都知道了。
他心灰意冷地長長一歎。
“陸羽!”
“陸羽!”
“陸羽——!”
他一連高喊三聲陸羽,接著,他就縱聲長笑,隻是這笑聲之中,帶著無盡悲涼。
巫十九明白了,為什麼陸羽不立即痛下殺手。
而是讓那上百名巫家族老,在受盡折磨之後慘死。
隻因他顧忌到巫家老祖宗巫澤突然現身,那樣他就走不了了。
所以,他利用血氣之毒,盡可能製造更多的逃離時間。
也使得整個巫家,聽到他的名字都為之膽寒,從而不敢生出報複之心。
陸羽的這一手,在無聲地宣告著,殺不死他,後果很嚴重。
......
他也明白了,為何陸羽在臨走之前,說是給他一個教訓,這個教訓,實在太過慘烈。
他已見識到了,此子手段,陰毒無比!
更是省悟過來,為何當時,陸羽捏碎巫家族老金丹刺激他之時。
他說小看了陸羽,而陸羽卻說,還是小看了他。
......
巫十九原本是想把陸羽誅殺在巫家宗族之地。
卻未想過,偷雞不成蝕把米。
如此年紀輕輕,如此陰毒的心機,至此他想起,還是讓他不寒而栗。
......
巫長河快步走近。
他的神情鐵青,語氣略帶慌張。
“父親,巫家族人都過來了!”
巫十九暗暗一歎,該來的,始終會來。
“我知。”
“父親,要不......”巫長河眼中厲色一閃,陰鸞地道,“把矛頭指向陸羽,這樣一來,我們父子二人,就能推脫幹淨!”
巫十九微微轉頭,望向了自己的愛子。
突然他不禁想,如果巫長河能有陸羽一成的心機,也不至於如此。
“推脫幹淨?你殺了一名宗族兄弟,這個罪名,又如何推脫?”
這話一出,巫長河就是一頓。
他沉聲說道,“接二連三,頂撞家主,本就是死罪!”
“好了,好了,我不想再聽孰是孰非,為父......已有打算,你且退下,其餘之事由我應付。”
他的聲音裏頭,充滿了疲憊。
巫長河張了張嘴,終是不再說,他也自知身上不幹淨,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
巫長河腳步一頓,問道,“父親,還有什麼事?”
“這個禍端,原本就是我們之過,日後,你萬萬不能再與陸羽為敵,你......絕非是他的對手。”
“父親!他隻是修煉魔功,比我提前一步邁入元嬰,隻要再給我一段時間,我無懼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