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釋放的陳毅鋒並未回家,他一直遊蕩在京城的街頭,身無分文的他像個落水狗似得睡橋洞吃剩飯,活得不如流浪汗,嚐嚐被野狗野貓欺負,邋遢的早就沒了人形,不仔細看的話幾乎沒人能認出這個可憐蟲曾經是風光無限的市警局局長。
蹣跚著步伐,陳毅鋒走到大屏幕下,他每天七點都會守在屏幕前觀看半小時的新聞聯播,有時看不足半小時就會被清潔工趕走,但他會堅持看完前半部分的國內新聞。久而久之,保潔人員也就隨他去了,站在原處死死盯著。
每次看完新聞後,陳毅鋒都會十分落寞,他的背影連保潔工看著都感到心酸,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被一個還不如自己的人同情,此刻的陳毅鋒會事怎樣的心情,沒人知道。
回到橋洞下,老天爺跟可憐人開了個大玩笑!一秒鍾前還是晴空萬裏,下一秒便是傾盆大雨!幾秒鍾的時間都不留給陳毅鋒,大雨就像是從雲層中倒下來般,直接把他澆成了落湯雞,眼瞅著擺在橋洞外的紙板箱成為了一攤軟綿綿紙緒,他無能為力。
啊!
陳毅鋒站在雨裏,現在唯一可以生存的橋洞被雨水衝刷成了小河,他仰頭發出怒吼!
這時,一抹黑影出現在陳毅鋒身後,身材嬌小的她打著一把黑傘走到他麵前,雨傘擋住了風雨,也擋住了外人的視線。
陳毅鋒相當別扭的要走,被女人拽在了懷裏,不知道她跟他說了什麼,兩人漫步走上街道,進入停在街邊的商務車揚長離去。
商務車剛剛離開就有一輛大眾跟了上去,從陰暗中露出顆人頭,他記下了車牌後,撥通了一個電話,簡短了彙報之後,朝著反方向離開。
陳毅鋒被他的夫人接回了家,不是京城的住所,而是位於城郊父母的家中。遠離記者的騷擾,陳毅鋒終於可以吃上一頓熱飯睡在床上,可他怎麼就是睡不著,翻來覆去難以入眠。大眼瞪到天亮後,才起身點了根煙,悄悄走出房間,蹲在門口吞雲吐霧。
陳毅鋒的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村人,勤苦培養出來這麼一個大學生,混了十多年有了作為,卻沒想到會落得如此天地,連著好幾日有陌生人過來采訪,但隨著案件的落寞,記者也都沒在出現,村子才有了安生。
初升的太陽染紅了地平線,刺眼的光芒逼著陳毅鋒眯起眼,當他熟悉了這樣光芒後,眼線出現在了幾條人影,他們就站在地平線上,離他至少有五六米的距離,背光下的影子看起來都是扭曲的。
陳毅鋒心顫了下,他站起身,丟掉煙頭,朝著黑影走去。
發現老公不在的陳太太,穿上衣服奔出來,看到的也隻是陳毅鋒消失的背影,她掩麵蹲在地上放聲痛哭起來。
晨曦下的黑影穿著寬大鬥篷,看不清臉,隻是感覺這三人都很高,中間的人盯著跌跌撞撞而來陳毅鋒發出嗤笑聲。“帶走!”
一聲令下,左右兩邊的人架起陳毅鋒消失在出升的太陽下,就此曾經的市警局淡出了京城,淡出了眾人視野下,就連保潔工都開始懷念那個愛看新聞聯播的流浪漢。
習慣是在不斷重複中養成,一旦重複不再了才發現有些東西在不知不覺中根深蒂固。
北城分局在第三天接到了以為陳姓女子的報案,受理的過程有些繁瑣,這位陳姓女子首先並沒有用本門,而是用夫姓,其次她已經在三城都報了案,均為被受理,走投無路下才來到北城,希望通過警方來尋找自己的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