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朝霞染紅了天際,霞光也披上了一層華麗的外衣,散發著一絲從未有的安寧和寂靜,藏著天穹悄悄的聆聽著大地蘇醒的聲音,初升的陽光灑在望江樓東麵的窗戶上,柔光輕輕的觸摸著窗台,撫醒了一片片睡中的景致,柔和溫暖的陽光慢慢的探出頭,張開燦爛的笑臉。
沈言輕輕的張開眼睛,迷糊糊的望著窗台溢進來的愜意陽光,掀開被角,光著並不健碩但棱角分明的上身緩緩走到窗台前,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隨即輕輕的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頭昏沉沉的,腿腳有些發軟,這是宿醉後的下場。
昨晚,沈言與夏元虛拚酒時誰也不服輸,拚了一個多時辰,最後兩人都從桌子上滾了下去,嘴裏還一直嚷嚷著對方是狗熊,更誇張的是沈言的嘴裏嚷著自己是熊大,夏元虛是熊二,活脫脫的是一對狗熊兄弟。
程可兒一直坐在櫃台後麵靜靜的看著沈言和夏元虛拚酒,發現兩人都醉的不省人事,便讓常武、章盛兩人送夏元虛回去。
“一直以為古代的酒沒什麼度數,沒想到喝醉了也是頭疼的要命。”沈言的眼神迎著柔和的陽光向遠處眺望,腦海中不由得浮現昨天與夏元虛打架拚酒的場景,嘴角不由得閃現一絲莫名的笑容,“不知道夏元虛那小子怎麼樣了?”
皇宮,勤政殿。
“許三原,你說昨天老十二派人前去望江樓要拉攏沈言而被沈言拒絕,老十八也去了望江樓和沈言打了一架,最後兩人喝酒都醉倒了?”夏天啟打完一套自幼學的養身拳,伸了伸胳膊,淡淡的詢問站在下首不遠處的許三原。
“看來老十二也坐不住,開始蠢蠢欲動了。”見許三原肯定的點了點頭,夏天啟的眼神中閃現一絲鋒芒,“老十二的背後離不開趙家的支持,看來趙家也是一改百年風格、打算冒冒風頭了,對了,趙家最近有沒有什麼動靜?”
“錦衣校暫時沒有收集到這方麵的情報。”許三原微微屈著身體輕聲說道。
“錦衣校已經爛到骨子裏了,已經成為朕的那些兒子爭權奪利的工具了,他們已經靠不住了。”夏天啟的眼神中隱藏不住一股怒火,“朕的這些兒子個個都不簡單呀,朕還沒死呢,他們就將手伸進六部、伸進軍隊、伸進錦衣校,急不可耐的要搶朕屁股下的這把椅子了,難道他們不知道這把椅子是朕給他們的,朕不給,他們難道想用武力搶嗎。”
“皇上息怒,保重龍體。”許三原已經很久沒見到夏天啟眼中冒怒火了,連忙跪下說道。
“起來吧,朕沒說你,也沒怪你辦事不力。”夏天啟右手虛抬,眼神中浮現一絲迷離、一絲怒火,“朕這些年來一直勵精圖治,一心想要打造大夏盛世,為此不惜與實力強悍的抗門閥士族對抗,經過四十多年的腥風血雨好不容易就要看見勝利的曙光,怎麼也沒想到堡壘就在采摘豐碩果實前在內部腐爛。朕很心疼,但更多的是憤怒,憤怒朕的好兒子們不想著幫助朕,而是在朕的背後挖朕的牆角,斷送大夏的根基。”
“難道他們一點都不能體諒朕的用心和朕的期望?”一股濃烈的失望之情在夏天啟的眼神中閃動,“朕為了栽培他們,可謂是煞費苦心,為了充實國庫,為了讓朝臣能與朕一條心,讓朕有更多的錢幣、更大的資本實現朕的抱負,朕讓老大掌戶部,老二掌吏部,老三與軍方打好關係,可是他們是怎麼回報朕的,他們竟然將朕的良苦用心當成了他們經營勢力的資本。”
“其他幾個也好不到哪裏去,個個隻知道盤算著怎樣獲得最大的利益,怎樣經營勢力,怎樣和朝臣、門閥士族和地方搞好關係,從未真心為朕做過一件實事,想想這些,朕真的心寒。”夏天啟的眼神中流露一股深深的失望,一副怒其不爭的神色。
“皇上,該早朝了。”許三原不知道怎麼接茬,或者說心中隱約明白這是皇上在自己麵前傾訴苦水,這完全顛覆了皇上在自己心中那種高大上的形象,一個內監能享受這種待遇殊為不易,是極大的榮幸,但更多的是一種潛在的禍因。
“許三原,傳朕口諭,讓老十八和沈言早朝後禦花園見駕。”夏天啟輕輕的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似乎想要將這些不痛快的全都揉碎。
“喲,一夜不見,你怎麼變得如此憔悴,昨晚回去後莫非你像頭老牛般大幹特幹?”瞧見夏元虛神色疲憊、身形落拓的站在皇宮大門口,眼神中閃現一絲不安和惶恐,沈言明亮的眼神閃現一絲詫異,似乎不太明白身為皇子的夏元虛怎麼會如此害怕皇宮大門,不由得的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