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遙知屏住了呼吸，背後的汗毛根根豎起，萬一秦明擦槍走火，讓那黑黝黝的槍口裏飛出子彈來，可不是開玩笑的。
秦明無視沈遙知的緊張，解答道:“女士，至今為止，似乎是沒有人類通關過。”
沈遙知從頭涼到腳，臉刷一下白了。她可以掩飾自己心裏的想法，卻無法掩飾自己的生理反應。
秦明的槍口到底還是對準了沈遙知:“抱歉女士，您知道的太多了，您又太聰明。”
周圍本就劍拔弩張的氣氛，瞬間沸騰到了頂點。奇怪的是，都已經是這樣的情況了，餐廳裏居然沒有一個人尖叫逃離，或者試圖報警。
一切如常，卻詭異萬分。
沈遙知觀察到這點，更是心驚肉跳，她盡力周旋:“秦博士，我隻是一個愚蠢又無能的弱人類。所以，您大可不必殺了我，我沒可能妨礙到您。”
秦明點點頭，收回手槍:“女士，您得有道理，但我不該相信一個人類的詭辯。”
沈遙知動用了全部的意誌力，才能忍住逃跑的衝動。逃跑等於找死，何況，她跑不掉。
——射程之內，皆是真理。
黑洞洞的槍口再次對準了沈遙知。
秦明微笑著，從白大褂的口袋裏撚出一朵紅玫瑰:“晚安，女士。”
沈遙知眼皮一跳，猛地俯身，鑽到桌子底下，躲過秦明的子彈。腰部撞上了身後的凳子尖角，劇痛讓沈遙知幾乎動彈不得。
子彈幾乎是貼著沈遙知的頭皮飛過去的。
沈遙知咬牙，本著跑不掉就同歸於盡的心思，她伸出手抱住了秦明的腿，用盡全力狠狠一拉。
不是意料中的人仰馬翻，秦明，他紋絲不動。
“哢嚓——”
骨頭碎裂的聲音響起，沈遙知的兩條胳膊，竟然因她自己用力過猛，生生斷了。
關節處傳來的劇痛讓沈遙知暫時忽略了腰部的傷勢，劇痛之下，她忍不住想起了一個成語，叫不自量力。
沈遙知彎了彎唇，索性靠在秦明穩如泰山的腿上，她動不了了。隻能寄希望於秦明一腳踹開她，或者一槍殺了她，讓她重頭再來。
秦明沒有辜負沈遙知的期望，他覺得有些匪夷所思，但還是一腳踹開了沈遙知:“女士，誰給你蚍蜉撼樹的勇氣？”
沈遙知口中吐出鮮血，蜷縮起來，像一個被煮熟的蝦米。她苦中作樂的想，一定不是梁靜茹給的。
秦明站起身，挽起袖口，居高臨下的看著蜷在地上如同一灘爛泥的沈遙知，神色冷淡下來:“生氣的感覺，很陌生，而且並不愉快。”
沈遙知的兩條腿還是完好無損的，但是她的腿已經沒有支撐她起來的力氣了，她隻能盡力的忽視疼痛，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麼狼狽。
是的，狼狽，並且毫無還手之力。
沈遙知望著秦明淩厲的下頷線，她問出最後一個問題:“你不是人類。”
或許，這並不該被稱為問題。
沈遙知覺得，這是一個事實，秦明不是人類，他不可能是人類，他的能力完全超出了人類的範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