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心動了……”
桃花祠中,本來閉目養神的桃花仙睜開了眼,她難以置信地望著那顆宛若堅冰的透明神心,居然在生長,生出豔麗的血色。
阿碧翻個身,抓住了這句話的漏洞:“這句話的意思是?神心,動了?還是神,心動了?”
桃花仙搖了搖頭:“恐怕隻有神知道了。對了,眚眚呢?”
阿碧坐直才笑嘻嘻地答:“前幾天剛去遊山玩水了,說要去南漳散散心。”
桃花仙目瞪口呆,扶額:“罷了罷了,讓你們這些小年輕作去吧!”
彼時,眚眚正單槍匹馬飛馳在原野中。
她和那個自己作了交易,讓她獨自過完這一生,而她也得堅決拒絕拾荒者給出的誘惑。
拾荒者,說白了不就是個撿破爛的?說什麼交換人生,眚眚才不撿別人的破爛人生,她的阿青她誰也不同意給,就算她自己不想要也不能拱手相讓。
那天她克製了好久,才忍住衝過去抱住阿青的衝動。
要她說,活得清醒克製有什麼用?她眚眚要快意恩仇,絕不克製,快樂一天是一天。
“阿青,我來啦!”
沈遙知再次對眚眚的邏輯感到五體投地自愧弗如,她道:“我之前都那麼對阿青了,你不怕他心裏對你有疙瘩?”
沈遙知魂魄一體,隻用了特殊的辦法讓眚眚的思維獨立出來,這是拾荒者的法子。
“正是因為有疙瘩,所以眚眚才必須馬不停蹄地去解釋。不然經年過去了,那還說得清嗎?”
眚眚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沈遙知按了按眼皮:“這樣下去我真的不會精神分裂嗎?”
眚眚策馬揚鞭:“怕什麼,有眚眚在你不孤獨了呀。之前你回來的時候,我感受到了鋪天蓋地的痛苦疲憊和孤獨,那是屬於你的情緒,眚眚從沒有過。”
“從沒有過?”
沈遙知忽然想起那天,侯夫人說,“眚眚,你瘋了不成,哭什麼哭,你從前幾時難過過?”
原來,侯夫人說的竟然是真的。
“我從小錦衣玉食,平安健康,聰明伶俐,還有愛我的父母和形影不離的娃娃親青梅竹馬,他們一直陪著我長大,我為什麼會有負麵的情緒?”
眼前是一片開闊的難得的柔軟青翠草地,眚眚勒住馬韁,下了馬,鬆了繩子讓馬兒低頭吃草。
“阿青那麼做,你也不生氣?”
“我生氣,但我對自己更生氣。那是我放在心上十五年的人,我自己居然讓他傷心了。我看到他時差點氣炸了,阿青從來沒有露出那樣的表情,就算他平時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不怎麼笑,可我也知道他是開心的,而我讓他傷心了。”
“是我錯了。”
眚眚仰躺在草地上,閉著眼睛曬著太陽。
“不怪你,你的包袱太重了,我願意為阿青放下所有包袱,因為我愛他,我們一起體會吧。”
沈遙知應了聲。
“還有,其實你說得對,阿青他,或許不算是真的愛我……但是,我還是願意給他一次機會,讓他學會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