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杯酒:遇見今朝(1 / 2)

“我……”男人表情痛苦,微紅的雙目內盛滿了憋悶、不舍,幾次欲言又止後也隻是垂下頭,盯著自己軟綿無力的雙腿不語。

“別這樣夫君,阿迎心甘情願的。”瞧男人如此,妻子的淚水瞬息奪眶而出,“公公所言甚是,咱兒子尚,你又是劉家唯一男丁,怎麼能去從軍呢?”

男人嘲笑:“所以,他幹脆打斷了我的腿……逼你去替我參軍,哈哈……”

秦九醞震驚,不由得瞟向一旁年邁的老人。

“夫君……”阿迎抽泣,竭力逼迫自個開懷大笑,“我都要走了……些開心的。你快看看我這身甲胄,是不是很合身?傳聞現今有位的今大將軍年輕有為,驍勇善戰又待下屬極好,不曉得我是否有幸能入他麾下?”

秦九醞舌尖頂了頂口腔,琢磨她口中的今將軍十之八-九是,玄衣男子今朝。

“盔甲很稱身。阿迎如此心善能幹,勢必能得今將軍青睞……”男人調節情緒,心翼翼道:“我和兒子等你戎馬歸來……然後平平淡淡、粗茶淡飯,一齊給父親養老好嗎?你別怪他老人家……你要埋怨就衝我來……好不好?”

阿迎沉默俄頃,終是與男人相視一笑:“好。”

繼而,她轉身戴上頭盔,紅著眼逼迫著自己邁出一步又一步,勢要在勇氣耗盡前離此間承載了她一生的黃牆院,越遠越好。

——夫君是她的曾經,兒子是她的未來。

男人目送阿迎遠去。他從三春等到暮秋;從孟夏等到季冬;從兒子牙牙學語等到蹣跚學步。

他一遍又一遍拒絕父親再娶的提議,撐著斷腿替一間寺廟辦事來賺點錢過日,活得清貧又滿懷希望。

可他等來的,是一群野蠻撞開他家大門的彪形大漢。

一位麵帶刀疤的男子手握斧頭,衝正懷抱孩子喂雞的劉家男人獰笑:“呦,別喂了,來來來……聊聊。”

秦九醞打量來者,認出他是上次歌女哭喊求饒著請他回頭的刀疤男。

“趙應!”男人掃了圈刀疤男後方跟隨的壯漢,心生不妙,卻依然梗著脖子高聲質問:“你什麼意思!?”

“切,什麼時候輪到你問我了?”趙應掏掏耳朵,“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是否追隨教主?”

“做夢!”

趙應嗤鄙,不等他講些什麼,劉家老爺爺便駘著背自他後方走出,尖聲喊道:“糊塗!我瞧你是讀書讀傻了!秀才考不上反而染了一身迂腐味!”

“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叛國亂民絕非君子所為!”男人反駁。

他話音甫一落地,趙應的斧頭就砍在了他肩頭,刹那鮮血四濺!

“你……”男人愕然。

趙應陰笑,“我什麼?我最討厭的便是你們這些窮書生,操著滿口之乎也到處行騙!”

完,拔-出斧頭,帶出一股熱血灑上黃牆,隨即再次揮動凶器,開啟了殘忍屠殺。

秦九醞連忙閉上雙眼,一手不忘伸去遮擋陳恩童的視線,身體克製不住地發抖,耳邊是利器劈開肉-體的輕響;是孩子的哇哇啼哭。

她聽到有人振奮歡呼:“殺殺殺!不從教主者入地府!”

她聽到劉家爺爺冷漠道:“既然你執意不改便莫怪為父狠心了!孽子放心,為父已經請求教主為你做法,你來世會投個好胎的!”

秦九醞雙拳緊攥,悲憤而驚駭。

這他媽怕不是一群瘋子!?

似乎過了許久,待四周的響動全都歸於寂靜,秦九醞方因按捺不住探索的念頭,睜開雙目……隨之就看到一口簡易的棺材,老爺爺一臉麻木地蹲在旁邊燒著紙錢。

秦九醞眉頭蹙起。孩子呢?除了這老頭……全死了?

“衝!”

一陣驚雷般的震地廝殺聲由遠及近,須臾有人一腳踹開木門衝入院。

來者手持重劍,一身黑甲,馬尾間別著一枚黑翎毛,麵容秀麗中透著一股英氣……是阿迎,她回來了。

然而,等她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