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的力道分明不重,秦九醞卻覺一顆心被他捏的發緊,跳的既快且沉,似想脫離他的掌控,但不得其法。
她紅舌在口腔中無措的動了動,“……今朝。”
大將軍滿意了,拂袖負手,往大門走去。
秦九醞默默跟緊,心底對自個一通數落:撩撩撩,是讓你撩鬼,怎麼反被鬼撩了!?還一下子就被撩得昏頭昏腦,出息!
毫無經驗的她瞧了瞧朋友們的答複,盤算著今晚仔細閱讀。隨即,她望著手機後台掛著的朝陽古語語音教學片刻,毅然決然地關了。
臉皮在追心上鬼的機會麵前,不值一提。
發音不好沒關係,他會告訴我,此字此音,舌頭是平是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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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昨晚今朝指名的火鍋店時,包廂還空無一人,秦九醞並不急,關好門回身指道:‘等會我們交談,你那耳朵相當於廢了。’
行將聾了的鬼王眼尾一瞥。
因來的路上,今朝要求秦九醞先別告知警方他的存在,所以她原意是想商量該怎麼解決語言的難題,然而她直視今朝看來的目光半晌,後知後覺她又不自主的開了嘲諷。
“你有。”
她正思忖著如何補救,便見今朝抬起膚色冷白的手,輕捏她耳垂,語調平緩,“割了給我。”
秦九醞強忍著縮脖子躲避的念頭,下意識反駁:‘你那是耳朵的問題嗎?分明是腦瓜子翻譯不了語言。’
“嘖。”今朝止水般的俊目漾起陣陣波瀾,指尖貼著她肌膚徐徐滑落,終末點在她鎖骨上,“項上人頭雖砍起來麻煩,所幸我練過,你也就疼幾個眨眼。”
‘我腦袋不能給你。’我要留著它琢磨怎麼追你呢。但,我鎖骨往下幾十厘米,那個悸動的鮮紅倒是可以拿去。
她想著,先把自己雷得不輕。
可……她依然想直接宣之於口。
為免抑製不住這股衝動,秦九醞板著臉,盡量自然地轉移話題,‘回歸正事。’
今朝伸手捏住她耳垂,視線冷淡的移開,擺明不想廢話。
秦九醞卻明白了——這樣他就聽得懂了。
“請問你要點菜嗎?”
一位女服務員端著水壺進來替她沏茶,遞過菜單禮貌問道:“要我推薦幾道本店的特色菜品嗎?”
秦九醞接手翻開預備隨便瞅瞅,豈料她興致缺缺地低頭一掃,發現皮本子裏夾著的並不是菜單,而是一名名陌生的男人、女人的個人信息。
她猛地抬眸,對上女服務員的目光。
“秦姐請仔細查看,有沒有你認識的。”後者的臉掛微笑,態度真誠,猶如一位貨真價實的服務員,“我先去給你下一份清湯。”
秦九醞蹙眉,不動聲色地頷首,一麵翻閱一麵推敲警方在搞什麼鬼。
這些個人信息其實並不詳細,僅大致記錄了他們的出生年月,以及教育經曆,部分人的甚至不用一頁紙便沒了。
令她感覺古怪的是,每一個人的文件底部都貼了幾張相片,不是正常粘在檔案內的證件照,而是在長街上拍的,畫麵清晰,鏡頭明確的對準那一頁資-料上的主人公。
秦九醞疑惑地著重研究,越瞧臉色越黑。
因為每張相片她都上鏡了!
警方所拍的照片,湊巧定格在這些資-料的主人謹慎觀察她的時刻!
文件翻到了最後一頁,她居然當真找出了一名‘熟人’——張家勵。
古城遊戲。
秦九醞咬牙冷笑。至此,昨夜跟蹤她的兩撥人都已確定。
今朝端坐於她身側,為了方便捏耳朵,彼此靠的極近。他自然隨著秦九醞瀏覽了遍檔案,盡管他不識現代簡體字,但隻瞟相片往深處一思量就明了怎麼回事。
“監視而不殺,”這些人近期頻繁出入古城,故而今朝認得,他盯著張家勵的圖片,眸光深邃,“不是禿驢風格。”
禿驢?
‘空門教主?’秦九醞問。畢竟古城遊戲的光頭可多了。
今朝頷首,冷聲的點到即止:“他前才離城。”
‘所以在這之前,現世中必然有人替他做事。’秦九醞接話。
她始終有個誤區,總把古城遊戲與空門教混為一談,因為兩者的所作所為甚至連目的,其危險程度都是相同的,卻忘了空門教實則早已作古千年,她如今要對付的是偽裝成探險遊戲的非法組織。
警方不能跨過生死擒拿空門教;今朝也無法邁過陰陽剿滅古城遊戲。
二者固然本質一樣,可應對它們所要采取的舉措互異。
“哢噠。”
包廂門從外打開,女服務員帶著一名端著清湯鍋,麵戴口罩的中年男人進來。秦九醞一睃,見男人將鍋遞給女服務員,摘下口罩……果然是老黃。
“黃警官閑情雅致啊。”秦九醞嗤笑,“公安局的工作量就這麼?讓你們一個個的都有空來S服務員?”
“年輕人,別上勁。”老黃理解秦九醞,沒誰樂意在誠-心實意的向警方提供線索後,反被當嫌疑人監視,“我們也是出於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