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這無意之言,倒是應了後來之事。
“哦……”許仙仙送走許王氏,在床上坐了許久,也沒讓自己狂跳的心靜下來。
不知為何,那人身上有一種她很熟悉的氣息。熾熱得灼人,暴戾得充滿殺氣,卻讓她忍不住生出親近之意。
不,或許不是他,而是——它!
簡直就像跳動著的燭火一樣啊,溫暖得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卻又害怕會被灼傷。
“他是誰?”許仙仙剪了一截燈芯,弱下去的火光再次明亮。
沒有人回答。
一個真正的夜行者出現在窗外。
同樣是白衣,但他是光明正大的。
“仙仙,早些睡。”一個高大的影子出現在窗戶上。
許久,沒有回聲。
白衣青年駐足靜聽,一道掌風襲去,燭光熄滅。
另一個房間的燭光亮了起來。
“祭祀禮成,你便動身。”中年男饒聲音十分低沉,甚至有些嘶啞。
“父親。”許祁敬的聲音了下來,“明知道……為什麼不能……”
“我早該去見你娘了。”許父微微歎氣。
“父親……”許祁敬有些哽咽。
“我看你是不想要這個家了,”許父恨不得給這糊塗兒子招呼一巴掌,又恨不得給自己也招呼一巴掌。
“你要記住,你姓許。”
“他們要我許白雁死,沒要許家亡。”許父有些自嘲地拍了拍臉,又指著衣架上的朝服道,“護國侯?皇家狗!用時要我三頭六臂、刀槍不入,閑時又忌憚我,巴不得拔了爪牙。”
“護國侯護國,不護帝王家。”
撞到許祁敬有些驚異的眼神,護國候笑了:“你從未聽過我如此對不對,這是你娘的。她比我聰明多了,卻死在我前頭。”
“我沒護住你娘,但你一定要護住你妹妹。”護國侯朗聲大笑,那炯炯有神的眼睛,讓人想起當年那個雄姿英發的將軍。“祁敬,讓為父看看,你長進了沒!”
許氏劍法,輕盈疾速、奇詭多變,影花劍”的戲稱,然而笑談歸笑談,誰也不敢低估了許氏劍法的威力。
想當年護國侯平亂,用的是箭,卻沒人見他使過劍。巧不巧幾個許氏分宗的紈絝子,自以為得了真傳,到花樓酒肆去顯擺。打輸了叫人家混混吊在樹上笑話,大罵許氏劍法隻有花架子。
翌日,正是少年意氣的許氏長子許祁敬便提劍來了。
“家門之恥。”許大公子一劍,挑金絲銀線,赤火融金,許氏家紋從幾個紈絝子的衣袖間消失。
“許氏之辱。”許大公子第二劍,劍氣凜然,將那清江橫劈了個十字。
這兩劍,沒成法,卻成了許大公子的名氣。
“怎麼隻劈了兩劍?”一道劍意襲來,護國侯提起當年之事。
“福德記的梅花酥,放久了就不好吃了。”許祁敬一臉嚴肅地側身挽了個劍花。
“子。”兩劍在空中摩擦,碰撞出清脆的聲響,勢若遊龍。
“好好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