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伯母不是不知道村裏人眼紅自己家,可是她嫁到田家村這麼些年,剛結婚每兩年,公婆先後沒了,辦了公婆的後事,接著又是兩個叔子的婚事,叔子都結婚了,又有兩個子要養,還有個單獨帶著孩子的叔子,可以這麼些年,田大伯母就從大兒子去當兵去了手頭才稍微不那麼拮據了。
尤其這一兩年的日子,擱三年前,她是想到不敢想的,兒子可以自己做點生意,還能掙錢,侄女不用家裏拿錢還能拿錢回來。
剛開始知道村裏人眼紅的時候田大伯母還有點心虛,可是這一年過去了,這種眼神看多了,田大伯母反而不心虛了,自己家不偷不搶日子過起來了,有什麼要心虛的。
一路上往日裏話最多的田嬸沒幾句,田大伯母倒是破荒地和人聊了一路。大兒子升官了,津貼也漲:兒子開館子了,生意還不錯;田夏在京都學習好,還談了對象;又田大妞一家都要去京都了……
總之田大伯母半點原來藏著掖著,生怕村裏人笑話自己家還折騰的事全部都了,笑話就笑話被,你們不折騰,你們不折騰活該受窮。
到縣城的時候時間還早,要大家來縣城,多少都是有事才來的,田大伯和田建設來買種子農藥化肥什麼的,田叔最近勤一些也是直奔農業站,相比之下,田大伯母和田嬸就隻有逢年過節需要大采購才回到縣城來一趟。
所以,這不年不節來縣城,田大伯母和田嬸到館子露了個麵就相約逛街去了,不買什麼,就閑逛,要拉著田夏一起去,田夏連連擺手,開玩笑,自己要留下來防著唐木來了瘋話呢。
田叔去農業站了,田大伯和田建設去買農具,馬上秋收了。一大陣人來了最後就隻剩田夏在館子裏。
“怎麼樣,中午想吃點啥?”田華剛問。
田夏在後廚溜達了一圈,“來一盆酸菜魚吧,這魚看著新鮮。”
在臨州,要別的不好,可要幾條新鮮的魚那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了。
田華剛順著田夏的話頭就從水裏撈出一條遊得最暢快的魚,“我就不懂你了,原來家裏沒什麼吃的,隻有打漁回來留的魚,隻有有別的菜,你是堅決不吃魚的,我們都以為你不愛吃魚呢,沒想到,完全就不是那麼回事,純粹就是毛病,酸菜魚一個人能吃一盆,其他做法你是嚐都不願意嚐一嚐。”
田夏坐在桌前拄著下巴曬太陽,“你以為我是想吃魚,不,我是想吃酸菜。“
“那給你一盤酸菜好了,省得我收拾魚。”
“哥哥,這你就不懂了,隻有被魚煮過的酸菜才好吃。”
田華剛嗬嗬地笑著,“那我還是真不懂了。”
田夏正和田華剛著魚煮酸菜還是酸菜煮魚的時候,唐木一行人進來了。
田華剛手裏正在刮魚鱗,抬頭問唐木,“吃飯嗎?”
唐木看著田夏,嗯了一聲。
田華剛看看滿是血汙的手,隻得:“夏,招呼一下,壺裏灌了開水。”
這對田夏來還真有點求之不得的意思,直接把人領到了鄰著自己剛才做的桌子邊,一邊給眾裙水一邊:“這是我二哥開的店,我二哥手藝很好的,你們吃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