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心裏頭惦記著事兒,秦霏語夢裏反反複複全是出事時的場景,一遍遍的重複著傅景燁將她護在懷裏,用自己的身體保護著她的模樣。
令她難過又心碎,每一次她都試圖改變現狀,卻總是一次次的失敗,然後就是漫天的沙土跟粘稠的血液。
她是在夢裏哭醒的。
醒來的時候,沙發上淚濕了一大片,糯糯和哈瑞窩在她的旁邊,仰著頭看著她。
秦霏語抻手摸了摸眼角,勉強的笑了笑,輕聲道,“年紀越大越矯情,幸好他沒看見!”
哈瑞“汪”了一聲,聲音軟軟的。
秦霏語抱著兩個小東西,坐起身,恍惚了一陣,才想起什麼,起身一看,發現裝著小米粥的保溫盒不見了。
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是傅景燁回來了,身體先於大腦,根本來不及思考,就光著腳往房間裏跑,當臥室的門被推開,裏麵空蕩蕩的冰涼,沒有一絲人味,顯然,他沒有回來。
秦霏語不死心,將衣櫃的門,一個一個拉開。
沒有!
沒有!
還是沒有!
當打開衣櫃最後一個門,發現沒有傅景燁的身影的時候,她靠著櫃子緩緩的蹲下了身子,深深地抱著自己的膝蓋,非常用力,就像每次傅景燁抱著她一樣,幾乎要將靈魂纏繞出來,良久,她的嘴裏才發出一聲壓抑的哽咽。
她哭了一會兒,才勉強忍住情緒,起身在櫃裏拿了一套衣服,跑到浴室簡單的衝洗了一下,換上衣服,就出了門。
小李的電話還是打不通,昨天晚上,肯定有人來過她的公寓了,十有八九就是小李,可她聯係不到他,也聯係不上傅景耀,連傅景燁現在的狀況都無法得知,所以,她一定要去醫院。
一個人等消息,她會瘋。
……
傅景燁一直沒有蘇醒的預兆,但是身體的各項指標,已經在慢慢的恢複正常,在這種情況下,越早醒來越好。
但,這卻是人所不能控製的。
傅老爺子在病房裏滿麵愁容,抿著唇,良久都說不出話。
外界的那些人,已經陸陸續續來看望過了,傅老爺子知道傅景燁不喜歡聒噪,就把人都趕走了,他自己坐在床尾,盯著傅景燁的臉出神。
傅景燁的長的極像他死去的父親,個性也和他父親相似,都是個倔脾氣,不愛說話,一肚子的壞水兒,自打把他接回傅家之後,公司很快就交到他的手裏,這幾年,他們之間除了偶爾的幾通電話,其它的都是空白。
他心裏其實挺不自信的,他不知道這孩子是不是還恨著他,他答應他回到傅家的時候,他以為他接受他了,其實不然。
他以一個長輩的身份管製著他,自以為是的是對他好,其實,他從來都沒有問過他需不需要。
這幾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他已是久經商場的老手,做任何決定都不需要他這個所謂的爺爺過問,他自己很清自己想要什麼,甚至在這條路上從不反悔,隻是他一直視而不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