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消息的玉菀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也不知道自己該做出什麼樣的姿態,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還是不由得往外麵偷偷地看,又覺得不是很妥當,於是跟母親說可否隔著屏風見,江夫人知她心裏別扭就應允了。
剛在屏風後的椅子坐下就聽到少年邁著颯遝的步子進入了花廳,穆宣今日一襲繡綠紋的長袍,外罩一件亮綢麵的對襟襖褙子,褙子上繡著時下最流行的忍冬。袍腳外翻,塞進腰間的白玉腰帶中,腳上的穿著皮靴。這身衣服便於行動更顯少年氣盛,倒是跟穆宣的性格特別契合,隻不過…
隻不過袍子是墨綠色,對襟襖褙子也是黑綠色,玉菀不禁惡趣味的想:也不知道穆宣是故意的還是喜歡綠色調,如果是故意的怎麼也不帶了綠帽子來。
堂上的少年環視四周發現屏風後麵的玉菀,對江恒低身作揖,:“江大人,本該早早當麵過禮的,在王府上處理了一些事情,這才來晚了,還望江大人莫要見怪。”
江大人?為什麼不是嶽父呢?
“坐坐,快請坐!王爺事務繁忙,婚事在時間上也確實有些匆忙,有些繁文縟節能省就省,基本上的禮節有了便可以了。”
玉菀佩服老爹能說出這樣的話,要知道大姐姐成親的時候父親厲行節儉,但是節儉不代表沒有禮數,還記得在禮數上折騰了不少時間呢,後又有點心虛,也許父親想趕緊把自己嫁出去算了。
穆宣坐下喝茶,他帶來的身的很喜慶的婦人便走近兩步開口道:“見過江大人,王爺這次讓奴婢過來是想跟江夫人串聯一下成親的細節,還請江夫人江夫人告訴奴婢。”
穆宣放下茶碗介紹,“蔡嬤嬤是本王的奶嬤嬤,自小照顧到長大,我母親早逝,就由蔡嬤嬤代替我母親跟江夫人說一下成親細節,成親前兩日,禮部也會派人來跟未來王妃說一下王府成親的禮節。”
江恒立刻請蔡嬤嬤坐下,又讓江夫人坐到蔡嬤嬤旁邊開始記起來。
此後的談話內容,更像是公事公辦的會議討論,自始至終,穆宣沒有特意地提起江玉莞,仿佛來江府就是來走一個不得不辦的公事,走一個不得不走的流程。
穆宣坐了大概三刻鍾的時間起身告別,說是馬上迎娶王妃府中諸事繁雜,要回去處理。蔡嬤嬤倒是坐了兩個時辰多一點,事無巨細地跟江夫人核對,看得出來蔡嬤嬤對於這門婚事的認真,江夫人心裏稍稍放下來一點。
之後的時間過得飛快,轉眼之間就到了七月十八。期間,玉菀真的很忙,忙著接受各個名門閨秀的恭喜,忙著備自己的嫁妝,忙著聽從禮部嬤嬤的指導,忙著跟祖母和父親享受天倫之樂,忙到忘記了擔心顧君德離開之後怎麼辦,也忘記了跟別人打聽穆王府的動靜。玉菀隻知道自己要成親了,成親的對象是穆宣,那個印象中鮮衣怒馬的少年。
十八當天忙了整整一天,不僅姐夫回到了京城,就連大伯父一家也從永州趕了過來。大伯父一家及其熱情,大伯母甚至還假模假式地掉了一滴淚,說:“母親的五十歲大壽本是怎麼也該趕過來的,無奈實在是走不開,還請母親不要怪罪。”
大伯父也緊緊握住老夫人的手:“是海兒不孝,海兒給宮裏的一批貨沉了船,海兒險些丟了性命,前幾天才打通關係。”
祖母一見自己最愛的大兒子兩眼通紅,看起來憔悴了不少就心疼地什麼都忘記了,連著“兒啊”“娘啊”親親熱熱了一番。
玉菀和姐姐們相互看了一眼,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玉柔嬌嬌弱弱地說:“大伯父這是怪父親沒有幫忙嗎?原是大伯父的疏忽,才讓那運送貨物的船漏了水,沉了底,父親又不是禮部官員怎的也是沒有關係的,但也硬著頭皮幫著伯父疏通了疏通,怎的這時候竟然怪起父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