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建康府貴圈中小有了名號。
而他功成名就之時,首先想到的是給錦公主一個盛大的婚禮,這倒是符合劉裕的性格。
她很為錦公主開心,想到得遇良人終歸不易,一時對錦公主飛揚跋扈的樣子,也沒了怨懟的心思。
她忙寫信給七爺,請他不必擔心,她過得很好,又交代他要時時刻刻注意千舟水寨中的情況,不管是大炮也好,地雷也好,都要盡快造出來。不僅要造出來,還得保證安全和質量。
又仔仔細細交代七爺要好好照顧虞美人,勿要意氣用事不肯搭理錦公主。
七爺收到了信,卻沒回信。雖沒有回信,她卻對七爺的為人很篤定,心知他一定會按照她的吩咐做。
有她和公子玄在荊州府坐鎮,燒起來的戰火暫時撲滅。幕後主使也基本上查了出來,乃是桓毅。他雖然被公子玄廢掉了腳筋手筋,可留著一條性命卻不肯安身。上躥下跳,一心想要將公子玄取而代之。
當初默默無聞的側妃救走了桓毅,公子玄也並不趕盡殺絕,直到今日方才明白,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後患無窮。
再想殺了桓毅,卻難以尋找到人了。桓毅的母妃是個了不得的人物,一直到這個女人離開荊州王府,傾城才算明白。
但保護自己的兒子本就沒有錯,傾城亦不能責怪什麼。
就這樣到了冬日,剛入冬的天兒不算寒冷,空氣中有梅花淡淡的香味。傾城在窗下品一杯從南疆來的普洱茶,蔣玉嬌在院子裏打拳。公子玄剛與她商議了一些公事離去,院中再無一個丫鬟。
夜色漸漸黯淡下來時,不又來了。
風很冷,不悔的光卻像是會發熱,照亮了整片夜空,照亮了整個窗台,讓她整個人都感到了難以名狀的舒心。七爺來信了。
蔣玉嬌跑過來,湊近了臉龐,“講什麼?”
傾城拆開信件,卻是一驚。
蔣玉嬌不解她的意思,“姑娘,怎麼回事?”
她一把將紙條揉皺,臉色冷清,“錦公主失明了。”錦公主的眼睛,就像是九天之上的星星一樣明亮美麗,眾人看她總是先看她的一雙眼睛。似劉裕等迷醉她,也是迷醉那一雙眼睛。
現下可好,竟然失明了。
蔣玉嬌眨眨眼,不知道該說什麼。傾城已倏地起身,抓住了太師椅上懸掛的披風,“走。”
不遠千裏去治療錦公主的眼睛,想必一定是在意這個閨中密友的。蔣玉嬌想要攔截她,終歸是退後了腳步,跟上了她的步伐。
這一次傾城沒有走陸路,而是直接從水路出發。有七爺的駕船經驗,她早已學了個七七八八,根本不懼江上行船。一路船行如箭,走得飛快,漸漸就離了荊州府地界。
天氣濕寒,蔣玉嬌站在她身後,“姑娘,咱們就那樣丟下一句話就走了,是不是不太好?”
公子玄的傷勢雖然治療好,荊州府的內亂雖然也管理的差不多,但他與她畢竟有了感情,她怎麼突然說走就走的。
甲板上的風冰涼,吹得她的臉生疼,她搖搖頭,“沒關係的,公子不會生氣。”因為公子玄也是很在意錦公主的,若知道錦公主失明,必定第一時間讓她去治療。
索性,她便在自己去了,也免了他再交代一番。
江風漸漸大了,蔣玉嬌搖搖頭,不知道該說什麼,又站了一會兒,才幽幽道:“你總是誤會公子,他哪有你想的那樣……”像是在思考措辭,半晌才憋出一個詞,“複雜。”說完話,轉身進了船艙。
臨到邁進船艙,才問傾城是否一起進船。
她擺擺手,“你先進去吧,我想在這裏待一會兒。”說完話,目光複又投向了遠處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