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所有人都不知道,這樣緊張究竟是為了什麼。
禦林軍首領直勾勾地盯著馬車頂部,臉上的神色變換不停。那裏空空如也,與他預想的情況完全不同。車頂幹淨如新,沒有任何東西,也沒有那個女刺客。良久,他收了火把跳下馬車,站在車簾外恭敬道:“馬車上並沒有刺客,大人可安心離開,末將已經替大人排除了危險。請大人慢走!”
一句話說完,所有的禦林軍都退開了,給馬車讓出了通道。禦林軍首領站得很遠,自始至終都低垂著腦袋,沉著一張臉。
公子玄的臉色自然比他更難看。緊閉的車簾中是壓抑的怒意,“等著吧,你的首領位置不想要,本相自然有辦法給了別人。”
話音輕飄飄落出來,追不及四平飛快趕走的馬車。
夜色漆黑,花木繁茂。
傾城緊緊攀著馬車底部,像是一隻多足的蜘蛛,又輕又軟,偏生絕不會掉落。火光漸漸遠去,漸漸就近了豹園的出口。
值守的禦林軍很多,但沒有人再上前查看公子玄的馬車。搜捕刺客的禦林軍也很多,見到馬車卻也隻是恭聲送行。
無人攔阻,馬車輕快出了豹園,直奔皇宮門口。皇宮之中,自然更無人阻攔他們。傾城一動不動攀著,就這麼出了宮門,拐上官道,進了街巷,入了丞相府的大門。
無聲無息地鬆開手,掉落在馬車之後。
她毫發無損的站起身,前頭的馬車也跟著停頓了下來。
她一怔,腳步不動。遠處,車簾卻掀起,公子玄伸出手遙遙衝她招了招,溫和含笑,“還不快上來,還要去哪裏?”
她一愣,他已經探出頭來,滿麵笑容地看著她,一張臉微微酡紅,卻絲毫沒有醉酒之態。好似,一夜的醉酒,隻是一場刻意做出的假戲。
她雙足快步走近,他伸出手隔著車窗為她理了理鬢角發絲,低聲道:“嚇壞了吧,傻瓜。”
從來未曾料到,公子玄竟然知道潛入豹園的人是她。竟然真的配合她,從豹園一路逃了出來。
仔細一想他今夜舉動,才發覺果然如是。她忍不住心頭一暖,“你怎麼知道那刺客是我?”
他仍笑著,溫熱的大手刮了刮她的臉頰,“在你剛潛入豹園,站在欄杆外的花樹下看我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來了。”
不過是一眼,他竟察覺地這樣肯定?
“好了,不要驚訝了。你是我的妻,我怎會感應不到你的存在。夫妻同心,心有靈犀,你沒聽過嗎?”
前頭,四平嗬嗬一樂,“一開始屬下也是不知道的。等到了黑漆漆的園子裏,公子卻不肯走,非要留下來等等,屬下就知道有異了。”
可四平也隻能猜測一些,根本不能確定。倒是公子玄,連她藏身在哪裏都能察覺,委實神奇。
幾個人悄然回去主院,四平牽著馬車離開。房中隻剩下公子玄和傾城二人。屋子裏沒點燈,是怕驚動了丫鬟們。
今夜自然要偽裝傾城在府中睡覺的樣子,斷不可夜半三更還要燈火通明,徹夜回返。
兩個人在軒窗下坐了,公子玄輕輕握著她的手,低低道:“夫人……”
“公子,咱們盡快殺了劉裕吧!”夜色中,傾城忽然打斷了他的話,焦急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