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說出報仇這兩個字的時候,少年太子咬牙切齒,小臉上露出了十分殘忍的神情。
王後聽了太子增的這番話之後明顯的愣了一下,過了好一會才說道:“這件事情太子是從何處得知?”
太子增十分興奮的對著麵前的王後說道:“母後還不知道嗎?這件事情已經傳得整座城中到處都是了!”
王後沉默半晌,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但很快的這絲笑意便一閃而逝,變成了深深的擔憂。
隻見王後對著麵前的小太子輕聲說道:“太子,越是這個時候就越是危險。太子切記要注意言行,切不可讓段幹子的人發現任何破綻,否則的話,萬一段幹子狗急跳牆對太子不利,那老婦縱然身死也無顏去麵見大王了。”
太子增用力的點了點頭,笑著對著自己的母後說道:“請母後放心吧,兒臣知道有哪些人是段幹子派在兒臣身邊的奸細,一定不會讓他們察覺出任何的破綻的。”
王宮之中的這對苦命的母子,此刻無比期盼著趙國大軍的到來。
而在魏國的相邦府邸大廳之中,臉色十分難看的段幹子正在聽取著屬下們的彙報。
“武襄君,十二萬齊趙聯軍距離陶邑已經不過隻有三天的路程了。”
“武襄君,樂乘一路上經過八座大小城邑,所有城邑悉數聞風而降,沒有任何一座城邑進行任何抵抗!”
“武襄君,南方的田衝已經昭告天下,隻要趙國能夠撥亂反正立太子增為新王,那麼田衝願意立刻率兵北上勤王!”
“武襄君,田衝前幾日派出使者和楚國主將黃歇接觸,似乎有和談之意!”
一個又一個的消息猶如一顆顆巨石般壓在段幹子的心上,讓段幹子的心慢慢的墜落穀底。
“夠了!”段幹子終於忍不住大吼一聲,讓所有的聲音頓時都變得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用畏懼的目光看著段幹子,唯恐被這位這些天來心情一直就很差的魏國權臣給盯上,成為下一個慘死的目標。
段幹子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開口說道:“立刻通知下去,所有人都有一個晚上的時間收拾行李。等到明天早晨王後和太子就要南遷睢陽,吾等作為魏國臣子,也都一同隨王駕南遷!”
段幹子此言一出,在場的所有魏國大臣立刻就被驚得鴉雀無聲。
這就要放棄陶邑了?
有人忍不住開口說道:“武襄君,若是放棄陶邑的話,那麼恐怕會讓軍心和民心不穩啊。”
事實上何止是不穩,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很清楚,隻要段幹子前腳帶著軍隊一走,怕是後腳這座城市就降了趙國了!
段幹子重重的哼了一聲,說道:“可若是堅守陶邑的話更是死路一條!難道汝等打算死在陶邑城中,也不願意去睢陽城等待那一線生機不成?”
又是一片沉默。
所有人都明白段幹子所謂的“一線生機”是什麼,無非就是秦國和燕國的援兵,但是……
不知道從哪一個角落突然冒出了一聲嘀咕:“據說燕國和秦國也已經加入了這一次趙國主導的聯軍之中……”
聲音雖小,但是還是被所有人給聽了個清清楚楚。
段幹子聞言身體巨震,猛然抬起頭來,喝道:“誰,是誰在那裏胡言亂語!”
段幹子向前看去,眾人如避蛇蠍般紛紛退開,沒有任何一個人敢站在段幹子的視線之中。
最終,一個驚慌失措的魏國官員出現在了段幹子的視線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