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國,郢都。
李園的腳步非常的輕快。
如果要用一個詞來形容現在的李園,那麼春風得意應該是非常合適的。
現在的李園,可不再是當年那個被黃歇使喚得團團轉的家夥了,如今的李園鹹魚大翻身,已經是楚國之中排名第二的上柱國!
除去高高在上、不久即將繼位的楚太子悍之外,在楚國之中地位比李園要更加尊貴的就隻有一個令尹了。
這個令尹自然不可能再是黃歇,而是之前的楚國上柱國景陽。
楚王元死去之後,這位大王最為倚重的令尹黃歇隨之倒台,景陽登上令尹之位代表著三大家族的又一次成功占據楚國政權製高點,成為最大的贏家。
但李園自然也不虧,畢竟李園現在也是兩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人物,就連令尹景陽在和李園說話的時候那也得客客氣氣的。
畢竟現在楚國可是兩名太後共同攝政,而且楚國未來的大王熊悍的親生母親是李園的妹妹李太後,這自然更讓李園有恃無恐。
但俗話說得好,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李園也是人,所以他當然也少不了這些東西。
今天李園就是要來解決這個近憂。
馬車的車輪慢慢的停了下來,車夫跳下了馬,十分殷勤的在地上趴了下來:“君上,到了。”
是的,在李太後的一力堅持下,李園現在已經是楚國的會稽君了,所謂一飛衝天,莫過於此。
李園嗯了一聲,昂首挺胸踩著車夫的背下了馬車,在幾名隨從們的陪伴下朝著麵前走去。
一個國家想要建立統治秩序,用來清除和教訓反對分子的暴力機關是必不可少的,所以死刑場和監獄自然也就是不可或缺的了。
李園現在所在的地方,正是楚國郢都的大牢。
這裏的人顯然早就已經得到了招呼,一排的楚國官吏站在那裏,神情恭敬的朝著李園行禮:“見過會稽君!”
李園高昂著腦袋,鼻孔之中重重的出了一聲氣:“管事的何在?”
一名看上去頗為精明的楚國官員趕忙湊了上來,賠笑道:“君上,劉梁在此。”
“帶路!”李園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很快的,李園就來到了大牢的最深處一間密室之中。
這件密室之中有一個木製的十字架,一名蓬頭垢麵的男子被鎖鏈鎖在上麵,頭部向一旁垂著,散亂的花白頭發遮擋了麵容。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楚國曾經的令尹黃歇。
看著黃歇這般模樣,李園忍不住愣了一下:“死了?”
“沒死。”牢頭劉梁賠笑道:“隻是昏過去了。”
李園看了看周圍的一堆刑訊工具,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突然道:“把他放下來。”
劉梁愣了一下,忙討好的說道:“還是別放了,若是犯人傷了君上……”
“啪”,清脆的耳光聲響起。
李園緩緩的收回了手臂,麵無表情的看著麵前的牢頭:“這裏還輪不到汝說了算。”
劉梁捂著臉唯唯諾諾,慌忙將黃歇身上的鎖鏈給解了,然後放到了地上。
這些動作似乎驚動了黃歇,他的嘴裏開始發出了迷糊的聲音。
李園看了一眼劉梁:“滾。”
囚室之中隻剩下李園和黃歇兩人。
李園蹲了下來,輕聲呼喚:“春申君,春申君?”
片刻之後,黃歇緩緩的睜開了眼睛,一張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情:“汝……李園?”
李園輕輕點頭,道:“正是李園。”
黃歇呻吟了一聲,道:“水……”
李園猶豫了一下,從腰間拿出了一個酒葫蘆,放在了黃歇的嘴邊。
喝了幾口酒之後,黃歇的精神似乎恢複了不少,朝著李園伸出了手。
李園將黃歇攙扶著坐了起來。
黃歇喘了幾口氣,對著李園問道:“外麵現在是怎麼一個情況?”
李園有些不敢和黃歇的目光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