蟈蟈不解地歪著頭,細細將眼前的小林童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後後,打量了不下數十下,還是費解地摸著下巴左右考量著。似乎是不相信一般,歪著腦袋問:“你確定你沒有去整過容什麼的?我怎麼覺得對不上號哇?”
小林童鞋沒好氣地捉住蟈蟈的肩膀,道:“你覺得那麼多年的時間,一個人完全不變有可能嗎?我當然會長高長大,你不也一樣。”
蟈蟈不讚同地搖搖手指頭,裝作專業人士狀:“怎麼會不一樣,姐姐我打小的氣質就比別人要出眾多得多,就算現在也是一樣。倒是你,我還以為你要比我小呢?想不到居然和我同一年。你這幾年的個子怎麼長的?”
“我小時候身體不好,大病小病不斷,吃藥比吃飯多。”林淩飛自嘲地說道:“所以經常一個人呆在家裏,很少有朋友,你倒是我第一個朋友。”
蟈蟈煥然大悟,繼而又是一愣,指著林淩飛的鼻子就大聲道:“難不成你因為這個就故意找到我,然後就和我做同桌,原來你不是真心喜歡我的。”
三條黑線在小林童鞋頭上揮之不去,他忍不住歎氣,拉著蟈蟈的手一同在秋千上坐下來,坦言道:“我也不是故意找到你的,但也算得上故意的吧。”對上蟈蟈不解的臉,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慢慢解釋:“我有一陣子身體非常不好,連幼兒園都不方便去,那時候我挺羨慕別的小孩的,能夠正常地上幼兒園,然後放學了幾個好朋友一起到小公園玩。家裏人不允許,我就偷偷地溜出來玩,誰知道不合群,還給別人笑我呆瓜。所以……”
林淩飛看著蟈蟈目光變得溫柔起來:“所以我經常都是在傍晚的時候跑出來,想著別人那時候大概都回家吃飯了。如果沒有遇見你,我也許會繼續給人欺負,也許連一個朋友都沒有。”
蟈蟈默默地靠上他的肩膀,小時候的事情大抵許多人都不記得了,那時候的頑皮性格都是小孩子脾氣。莫說小林童鞋了,她小時候也就是一個孩子頭,欺負人的事沒少幹,說不定也有份給人留下壞印象。但是小林童鞋小時候那麼萌,有那麼沒用,給人隨便推一下就掉眼淚,若不是她逞大姐大範兒,也不一定能替他解圍。
“那時候你好像不喜歡吃飯時候按時回家,倒是留下來陪著我。”小林童鞋笑得溫和,一點一點述說著多年來自己心底最為幸福的瞬間:“我還記得我們倆每天都約好一起在這裏,我從不敢遲到,怕失去你這個唯一的朋友。”
蟈蟈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坦然道:“其實我也不定然有很多朋友,你也知道,欺負人多了,必然有挺多人怕我的,就你不怕我。我笑你膽小鬼的時候,你就懂得笑,一點都不生氣。我搶你玩具,你也不惱,太好欺負了。我能不找你玩麼?”
小林童鞋卻很是得意:“那當然,所以我們是多麼相配的一對夥伴。後來我父母聯係了一家好的醫院,離這裏很遠,為了我的身體,不得不搬走到那裏附近。你都不知道我跟家裏鬧得多厲害,哭著鬧著不肯看病。”
蟈蟈挑眉,恍然大悟:“怪不得你去醫院的時候,對所有流程都那麼熟悉,原來也是個小病秧子。”她看著小林童鞋真誠的眼,心裏頭驀地很是心酸。他關心她的起居,推著她散步,為她畫畫,讀故事,補習功課,每天囑咐她吃藥,打針的時候陪著她,她耍小性子發脾氣的時候,他也是笑著安撫。可相比起來,小時候的小林童鞋該是多麼孤獨,沒有朋友,獨自一個人在醫院裏度過。蟈蟈不懷好心地感歎一句:“這麼說來你的童年也有夠悲慘的。”
小林童鞋滿不在乎地笑嘻嘻一把靠近蟈蟈,看著她眼裏倒映自己的臉,很是得瑟道:“所以你要對我好一點,以後不要隨便發脾氣,不要賭氣不和我說話,不要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