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近一看,果然是應想想,此刻她正被眾人包圍在中間,她眉頭深鎖,眉目沉冷,就那麼遺世獨立的站著,聽著周遭對她畫的討論聲,麵上沒有絲毫表情,仿佛那些人談的討論的人並不是她,她就這樣靜靜的站著,直到周遭的聲音都平靜下來。秦少臣看到她明顯鬆了一口氣,用衣袖擦了擦額頭因為走路太急而滲出的汗水,而寧楚暮則愣愣的看著人群的應想想,久久沒有動作。
“嗯”尚瑜輕輕點頭,深邃的眼眸有流光劃過。
“怎會有如此一問?”應想想有些驚訝,他居然能看出來,一般而言,她現在處在一片桃林裏,作畫畫桃林自然也應該是這片桃林才對。她話音一落,瞬間又是風起,桃花瓣從樹上簌簌落下,落在人們衣上、發上又輕輕飄下,一片桃花瓣落在了應想想的發梢,她卻沒有察覺,尚瑜緩緩抬手給她取了下來。應想想在看到他抬手的動作時微微一怔,待看到他手中的桃花瓣時才明白他此舉的用意。
“謝謝”應想想輕聲道謝,聲音裏沒有任何異樣。寧楚暮看著那一幕,他握著碧簫手因為太過用力而指節泛白,一向淡然的眸子瞬間變得深不可測。
尚瑜見應想想神色自然,他自己卻為方才的行為感到懊惱不已,他覺得自己逾越了,他應該告訴她,讓她動手取下來的,他們並不熟識,相識半天的時間都還不到,但剛才他看見她發上有一片桃花瓣的時候,竟然就鬼使神差地去替她拿了下來。為了掩飾他的尷尬,他開口道:“這並不難看出,第一,你用的顏色極淡,由此可以知道這幅圖在你心裏由來已久;第二,畫中的桃花是仲春時節的桃花,而非這片桃林是孟春時節的桃花,雖然從作畫來看,仲孟並沒有多大區別,但你畫的桃花在落下時卻有種悲壯美,可以看出畫中的桃花是在極盡的開放,有一種惜春之感;第三,畫中的桃花枝幹朝著南方,而這林中的桃花枝幹卻是朝著北方的;第四……”他一共說了七點,每一點都說到了,沒一點落下,就連應想想自己都沒注意到的小細節他居然也道了出來。
“你很懂畫!”應想想深幽的藍眸裏有毫不掩飾的讚賞之色,唇角微勾,她從小對畫幾乎就是到了一種迷戀的程度,但知音難覓,卻不想在這古代倒能遇上,這不是緣分又作何解釋?
“略有涉獵而已。”尚瑜也輕笑起來,他英俊生硬的臉也變得柔和了許多。
“楚暮你怎麼了,臉色有些不對,怎的這麼難看,是不是哪裏不舒服?”秦少臣收回看向應想想那邊的視線就發現身邊的寧楚暮有些不對勁,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