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楚暮深深的凝視著應想想的側麵,心裏想著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所有事情,不經意間動了一下身體,不想卻扯著了傷口,他悶哼了一聲。
他輕微的聲響立刻引起了應想想的注意,她站起身,移開凳子就往床頭而去。寧楚暮看著她的動作,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慌亂閉上眼睛。然後他就嗅到了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味,他呼吸一滯,隨即感覺到額頭上冰涼,他身體微僵,那是她的手附在了他的額上。她的手隻在他的額頭停留了短短的一瞬就移開,然後他聽到她轉身離去的聲音,他頓時感到一陣失落。
應想想走回桃木桌旁,用手碰了碰桌上的藥碗試溫度,然後端起藥碗再次向床頭走去。
寧楚暮感覺到她再次走了回來,微怔之後是淺淺的喜悅,他聽到湯匙與瓷碗相碰撞的聲音,然後,他感覺一陣清香撲鼻而來,他心一跳,麵上湧上紅暈,隨即唇上就是一片溫軟的觸感,他渾身一震,連微苦的藥汁進到嘴裏都沒感覺到,直到那片柔軟離去他才清醒過來,心裏頓時湧上一股巨大的失落感。
“我喂你把藥喝了。”應想想一貫清冷的聲音想起。他醒了,她用口給他喂藥,她的唇接觸他的唇,他身體那一瞬間的反應太大,她就知道他醒了。由於他昏迷不醒的,根本就喂不進藥,所以,其實從昨晚開始,他的每一頓藥,她都是這麼喂的,甚至今日白天的時候,盡管是淩和在照看他,可一到喂藥的時間,淩和就溜了。她知道,淩和也一定很清楚她是怎麼給他喂藥的。
寧楚暮“刷”的一下睜開雙眼,瞪大眼看她,麵上的紅暈久久不散,俊美的臉上有著狼狽之色。她竟然已經知道他醒了,他為自己方才的行為感到有些窘迫和尷尬。
“我喂你把藥喝了。”應想想卻似絲毫沒有注意到他的狼狽和尷尬,再度開口,聲音裏聽不出任何情緒。
“好。”寧楚暮低低應道,聲音是說不出的沙啞,他別開眼,不敢再看她。
因為寧楚暮起身會扯動傷口,所以應想想就讓他躺著,她一勺一勺的喂他,他也極是配合,不出片刻,半碗湯藥就喝盡了。
“你……回房去休息吧,我沒事了。”應想想起身去放藥碗,寧楚暮看著她的背影,聲音已恢複以往的溫淡。
應想想卻似沒聽到他說的話一般,放下藥碗後就徑自在桌旁坐下:“有什麼需要就叫我。”說著就再度拿起方才的書翻閱起來,寧楚暮這才看見,原來,她看的是他的醫書。她會醫術?如果是,如今的他也不會感到驚訝了,她的一切,他都不知道,但當事情真的發生時卻又那麼讓他震驚,現在再加上一個會醫術,又有什麼奇怪的呢。他不會忘記,那日當那把劍刺向她時,她自己是完全能夠避開的,她熟稔的動作絕對不是一個不會功夫的人表現出來的,所以,她竟是會武功的,這大出他的意料。他唯一疑惑的是,她居然沒有內力,這也是當初少臣說她不會武功的原因。她沒有內力,這也是前些天他替她診脈時清楚的知道的。那麼,既然沒有內力,她的功夫又是怎麼回事?太讓人意外了,在她身上發生的一切事都那麼讓人感覺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