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緊張?”清冷的聲音回蕩在略顯空曠的後台,應想想眉眼沉靜的看著麵前的一個瑟瑟發抖的少年。說他小是因為那人看著就隻有十五六歲,此刻他穿著一身別致銀灰色現代裝,他的手裏抱著一個樂器,如果仔細些瞅,就可以看出那樂器與現代的吉他有些類似。應想想早些時候也就想過的,這吉他或許是做不成功的,所以本也就沒抱多大的希望,但此刻那男孩手中的四不像也還是可以當吉他用的,至少音律沒有什麼問題。
“小應姐……“那少年聽到聲音猛地抬頭,純淨的眸子裏彌漫著大霧,他的身軀很瘦小,蹲在地上,就算手裏緊緊的抱著吉他也不能止住他猛烈顫抖的動作。少年麵色有些蒼白,他看著應想想,有些不知所措。他永遠也不會忘了初見她的那天,那是在一天清晨,她正領著暗香閣的一群姑娘們在排練奇怪的舞蹈,彼時,他正被妓院裏的七八個打手在追趕,他看見那些姑娘們的奇怪動作就停了一小下,然後就被後麵的人追上了,一陣往死裏打。挨打這事對於他而言,早就已經是家常便飯了,他也已經習以為常,知道是逃不掉的,所以也就不閃不避,任那些人雨點般的拳腳沒有輕重落在他的身上,他閉著眼,咬著牙,死死的忍著那陣鑽心的疼痛,等著這頓非人的毒打過去,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其實他也沒有犯多大的錯誤,不過就是在端茶送水時灑出了一點在那客人身上,那客人就高聲叫嚷,不依不饒,於是就演變成了如今被毒打的局麵。他很清楚,就算他當日不出那事,最終也還是會以各種理由被打一頓的,這是他被抓進這妓院的半年來每一天都會上演的事。他家鄉這些年連年遭受大旱,早已是民不聊生,他的親人都相繼的死在了那場大旱裏,五年前,他的最後一個親人也逝去了,然後他就逃荒了,從家鄉一路乞討,去過無數地方,也受過數不盡的苦楚,他也不知自己是怎麼到了如今的炎城的,隻記得到炎城的那天自己是餓的兩眼昏花了,全身也沒有什麼力氣。就在那時,他看見一群人路過,他們每人的手裏都抱著許多的包子饅頭之類的吃食,然後他就過去想向他們要一兩個,結果卻被他們一腳就踢飛了,他全身都酸痛不已,也準備就此作罷,結果他們其中一個人手中拿的包子卻掉了一個出來,於是他就過去將他撿起,正準備往口裏送,結果那人卻回頭了,然後就又是一陣毒打,直至他暈了過去。等他醒來後就是在妓院裏了,有人跟他說,他以後就在妓院裏幹活,他想著隻要有吃的,在哪兒幹活都是一樣的,也就隨遇而安了。結果事情遠遠沒有那麼簡單,大概是七八天過後,有一天夜裏,他正在後院的柴房睡覺,結果房門就猛地被推開,那是一個醉醺醺的大漢,估計是把這當茅房了,他正要起來告訴那人這裏不是茅房的時候就猛地被那人壓在身下,什麼心肝寶貝的叫個不停,他被那陣衝天的臭氣熏得差點嘔吐了出來,卻怎麼也掙脫不開,他以為那人是把他當成妓院裏的那個姑娘了,所以他一慌就著手中碰到的大木塊砸向那人的後頸,那人暈了過去,他跌坐在一旁連連喘氣。不過從那天開始,他的日子就不好過了,也是在半個月後他才知道的,那個醉漢根本就不是走錯門把他當成姑娘什麼的,那人是那種有特殊嗜好的人,也就是喜歡玩孌童。這樣的事,以後時有發生,他都拚命的抵抗,有幾次還差點鬧出人命來,妓院裏的人也就都不太敢強來了,隻是他以後的日子也越發的難過了,以至於到了後來的每日一打。他不是沒想過逃出這妓院,隻是一次都沒有成功過,時間久了,他也就死心了。他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何時是個盡頭,他以為他的生命永遠是暗無天日的,卻從沒想過,會遇到她,那個給他帶來光明的女子,他一生的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