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煙沙華最近很無奈,因為她的工作量突然加大了。原因無他,就是曆山退下來之後,禁軍一隊沒有了主心骨和領隊,戰九天不知是何居心,把她提拔到了這個位置上,因此,長久無人接管的工作量堆積如山,瞬間壓垮了落煙沙華這個彪悍的女人。
“哦?你是說,落煙沙華生病了嗎?”
戰九天聽到下屬的回報,不由得挑眉,他在一瞬間甚至覺得自己耳朵是不是不好了,不然怎麼會聽到這種消息呢?
燕無霜揮退了那個前來稟報禁軍隊中情況的人,好笑地抱著手臂看向了戰九天。“大哥你好像很驚訝的樣子。”
戰九天點頭,“有那麼一點點。”說罷他抬起摸著下巴說道:“你能想象到,一個在你心中很堅強的人突然被病魔所擊倒的模樣嗎?”燕無霜腦補了下戰九天病得瘦骨嶙峋,奄奄一息,終日臥床的樣子,頓時覺得後脊背一片發涼。他連忙搖頭,“真可謂是信念破滅的情景。”
戰九天將桌子上的紙張一收,毛筆一擱,披上了自己黑色的披風,跟燕無霜打了一聲招呼便出去了。
“吾去看望一下她,你且在這裏慢慢忙,用膳時間到了吾會派人來叫你。”
燕無霜看著戰九天黑色的背影越走越遠,不禁覺得好笑。明明就很關心落煙沙華那個女人,卻裝得很無所謂,也不知道那點拙劣的演技是要騙別人,還是用來騙自己。
這幾天正是秋冬交接之時,也正是風寒易襲的時候。落煙沙華因為曆山留下的爛攤子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休息了,之前在出任務的時候又淋了一場大雨,饒是再健壯的身子也是吃不消的,更何況她底子下還是一個柔弱的弱女子。
真是作孽啊!
落煙沙華無奈地揉了揉鼻子,深深地吸一口氣,悲哀地發現因為感染了風寒,鼻子已經堵了。她扯了扯身上的衣服,總覺得房間內即使點上了爐火還是覺得好冷。雙手不自覺地搓了搓手臂,正要將下麵呈上來的回複報告接著看下去的時候,後背一暖,隨即一雙手為她在脖子上係上了披風的係帶。落煙沙華扭頭,看見了那張神色複雜的臉,不禁條件反射地起身下跪行禮。
“見過武王……”
行禮行到一半兒,便被武王扶住了胳膊,然後連帶著整個人都被按回了椅子上再次坐下,落煙沙華的眼中滿是不解和困惑。為何突然出現在她的房間?為何他到來她一點察覺都沒有?武王,真是一個深不可測的男人……
“聽說你感染了風寒卻依舊在忙碌,吾過來看看。”戰九天掃了一眼她桌子上麵的紙張和內容,不禁皺眉。“出支收納這等小事何時需要一隊之首來做了?莫不是你被愚弄了而不自知?”
落煙沙華微愣了一下,她有點迷糊地想道,她隻道自己是比其他領頭的忙的工作量多了些,不想卻是被他們給糊弄了?看來最近還真是腦子不濟啊!
落煙沙華揪了下身上的披風,呼出一口氣,戰九天看著那股熱氣凝聚在落煙沙華的睫毛上而後凝結成冰霜。他眼眸轉冷。
戰九天乃是修行之身,如今早已超脫了五行,不受自然界的溫度所影響了。所以他從不覺得自己身周圍的溫度高低有何不同。但是他此刻才發覺落煙沙華的房間已經到了遇水則冰的地步,想來這個房間也不會好到哪裏去。他看了看地上的爐火盆,裏麵的木炭已經燒得隻剩下一撮灰了,隻隱隱才能看見裏麵的火苗。
戰九天看了看落煙沙華,不禁輕笑道:“這麼冷的房間,你也不曉得加炭,不知道的還以為吾天都是在虐待遠國的將士。”說完,他將火盆旁邊的木炭往裏麵添了幾根,一邊添炭一邊微微地皺眉。
落煙沙華沒有注意到戰九天凝重的表情,隻覺得他行為太過古怪,不敢讓他在自己的房間繼續呆下去了。“武王真乃體恤下屬的好君主,落煙沙華謝過武王厚愛。天色不早,武王該回自己的宮殿去用膳了。”
戰九天添好了柴,還未點火,便站起身來,看向她。“你這是在趕吾走嗎?”
落煙沙華連忙起身就要下跪,“屬下不敢!”
戰九天的披風太長,她不小心踩到了披風的拖尾,因此一個踉蹌,就要往地上摔去。
戰九天眉頭一凝,身影頓時消失在空氣中。下一秒,原本應該倒在地上的落煙沙華就白著一張臉靠在他的懷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