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會被運去走私船上。
顧安寧看著沈嘉誠,心裏五味雜陳。
少不更事的時候,他曾是她唯一的信仰,可如今卻鬧到了這種地步。
人生而自私,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她一遍遍的跟自己說,想告訴自己她並沒有做錯。
雨竟然識相的停了下來。
時間也差不多了。
沈嘉誠便提議下車。
顧安寧“嗯”了一聲,然後拉開了車門。
兩人踩著滿地的泥濘朝著海邊走,走了幾步,忽然就有幾道強光亮起,將他們置於中心位置。
“不許動,我們是M國海警,懷疑你們偷渡走私,雙手舉起來,蹲到地上!”
沈嘉誠拉起顧安寧的手,“快跑,我們朝山裏跑,今晚沒有月亮,光線不好,他們未必能找到我們。”
顧安寧卻死命掙脫,“要跑你跑,我不跑。”
“你什麼意思?”
“有什麼可跑的,我們是走私嗎?是偷渡嗎?船都沒來,被抓就被抓了,能把我們怎麼樣?”
沈嘉誠冷靜下來想想,她說的有道理,便按照警方指示,雙手舉起,慢慢蹲了下來。
警察很快就將他們包圍起來,他們手上舉得燈光太刺眼,所以沈嘉誠看不清他們的模樣,就被戴上了手銬,並且蒙上了頭,帶向了警車。
上了車,沈嘉誠就覺得不對勁,為什麼他沒有聽到警笛聲?
他試圖去用胳膊碰觸旁邊的顧安寧,可是觸碰到的卻是一個大漢。
“顧安寧,顧安寧在哪?”
他喊了很多遍,沒有人回應。
旁邊的警察說了一句:“你們兩分開押送。”
“為什麼?”
“警察辦事要你管,哪那麼多問題!”
沈嘉誠在車裏搖搖晃晃,腦子飛快的轉動,這不對,這很不對勁。
顧安寧好像一早就知道他們會被抓,所以警察出現的時候才那麼冷靜,而且今天風雨大成這個樣子,她的接頭人居然還說船照開,這個接頭人到底是不是真實存在?那艘船是不是真的已經聯絡好了?如果警察不出現那艘船會不會來?
難道是顧安寧背叛了他?
是她通知了海警?
可是這樣做對她沒有好處,如果她隻是想讓他被抓,之前就有很多機會,但她都沒有,她害怕萬一他手上真有證據,她會被陸司爵整死。
那麼就隻有一個可能……
她想滅口。
她想殺了他!
想證實自己猜的對不對,試探一下這批警察是不是真警察就知道了。
沈嘉誠故意咳嗽了一聲,“我好渴,能不能給我點水喝。”
“沒有水。”
“你們這是虐待嫌疑犯,根據刑法第二百八十條,我可以起訴你們,你們會被革職查辦,以後都別想當警察了。”
然後就聽見其中一個人不屑的笑:“隨你,你去起訴,我就是虐待你了,你能把我怎樣。”
另外一個人說:“算了算了,他想喝水就讓他喝,別節外生枝。”
然後他的手上就多了一瓶打開的礦泉水。
水很涼,他的心更冷。
真警察不會不知道,刑法裏並沒有那麼一條這麼無稽的罪責。
真警察也不會有恃無恐到直接跟嫌疑犯說我就是虐待你。
真警察更不會怕節外生枝就滿足他的要求。
所以這些人……都是假警察……
顧安寧是要殺他滅口。
他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這個女人心腸竟然會這麼硬,沒有想到短短一年這個女人會變得這麼心狠手辣。
怎麼說他們也交往了兩年,也曾談婚論嫁,她怎麼能狠心到這個地步!
就因為他已經不是前途遠大的律師,就因為他已是強弩之末絕境也無法翻身嗎?
沈嘉誠拿水的手都在打哆嗦,但是心裏卻跟自己說一定要鎮定,一定要冷靜下來想辦法,一定有機會脫身。
他蒙著頭套,不知道這個車往哪裏開,但卻聽到外麵雨聲漸大。然後聽到了一些別的汽車的引擎聲,頻率很高,說明已經行駛到比較繁華的路段。
他便又說:“我想大便。”
那個拿礦泉水給他的人罵道:“艸!你事兒怎麼這麼多!等下就到地方了,你忍一忍!”
沈嘉誠裝模作樣的扭動屁股,“我忍不住了。”
“忍不住也得忍!”
“那我就拉車裏了。”
“別別別。”那人怕了他,對司機說,“找個地方讓他解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