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溫晚眼眶開始泛紅的時候,邵恩嘉便喊:“你可別哭啊,完了完了,要是陸司爵知道我跟你說這些把你弄哭了,非砍了我不可。”
“我沒哭,就是眼睛有點累,我去點幾滴眼藥水就好了。”
“那成,我就不陪你去了,我今天喝的有點多,再不回去我怕我又控幾不住我寄幾。”邵恩嘉就是傳說中量小還貪杯、酒品又差的酗酒人士,不過好在尚有自知之明。
“嗯。”
“你可別忘了把課表發我。”
“放心。”
邵恩嘉走了之後,顧溫晚去洗手間補了補妝,然後就靜靜坐在角落等陸司爵從vip房間出來。
路過的人有不少想要跟她搭訕的,莫不是都對她這個新任陸太太頭銜感到好奇,她隻好把頭低下來,假裝看不見那些人蠢蠢欲動的眼神。
過了一會兒,陸司爵便出來了,臉上表情淡淡的,顧溫晚看不出他跟行長談的怎麼樣,又不好多問,便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回家路上,陸司爵一路都沒有說話,車內光線昏暗,他在明明滅滅的光影間偷偷打量了顧溫晚好多次,發現她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便將眼神投向了窗外。
他不喜歡她對他有秘密,更不喜歡她跟紀慎行有秘密。
盡管知道她不可能對紀慎行有什麼特別的情愫,但他心裏還是不舒服,尤其是想到紀慎行看她的眼神,充滿關心和擔心,像隻蟄伏的獸,雖沒有行動,但內心卻虎視眈眈。
顧溫晚見他不說話,便以為是融資的事談得不太順利,內心便更愧疚了。
她不覺得自己值得他為她承受這麼大的壓力,所以她做了個決定,她要去找陸安遠談談。
第二天,她下課之後便去了陸安遠家裏。
陸安遠並不在,家裏隻有紀美筠。
紀美筠一如既往的客氣周到,可看在顧溫晚的眼裏,卻不過是美人骷髏。
她不想和紀美筠虛與委蛇,便問:“陸部長今晚何時才能回來?”
“這可不好說。你來找他有什麼事?司爵知道你來嗎?”
顧溫晚搖了搖頭,“我跟他說今天同學聚餐。”
紀美筠何等聰明,不再多問,尋了管家來,“今晚少奶奶在家裏吃飯,你去吩咐廚房做上次少奶奶來的時候做的那個貴妃雞。”
顧溫晚心中不得不佩服,她不過多吃了兩三塊貴妃雞,紀美筠就牢牢記住了,怪不得她能將陸安遠收服得服服帖帖。
她不管怎樣今晚是一定要見到陸安遠的,所以就默許了要留下來吃飯。
掛鍾敲過六點之後,紀美筠便給陸安遠打了個電話。
回來便跟顧溫晚說:“你爸說今晚不回來吃飯,大約八點多回來,你吃完飯在這裏等一會,他應該就回來了。”
“嗯。”
紀美筠和顧溫晚絞盡腦汁聊了半天,也有些累了,便問:“你要不要去司爵從前住過的房間看看?”
“好。”
紀美筠便尋了個傭人,讓她帶顧溫晚上樓。
進了陸司爵房間,才發現他這麼多年品味幾乎沒變,這個房間跟現在他們住的房間裝修風格相差無幾,黑白灰的主色調,簡單大氣,除了必要的家具,幾乎沒有任何無用的裝飾,整個房間顯得大而無當。
她走近書架,隨手翻著上麵的書。
書的種類很雜,有懸疑偵探小說,也有政治經濟理論,有熱血漫畫,也有世界格局分析,而且本本都有看過的痕跡,顧溫晚有些意外,沒想到陸司爵竟然還是個愛看書而且涉獵甚廣的人。
她隨手拿起一本小說,翻了兩頁,裏頭掉下來一張照片。
照片裏是陸司爵、邵恩嘉、紀慎行三個人,似乎是邵恩嘉生日那天拍的,她戴著生日帽,左右手各一捧奶油,正往紀慎行和陸司爵的臉上按去。
三個人笑得都是十分開心,像是關係非常融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