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是跟他有過一段,可那時候我年紀小不懂事,我早就已經把他給忘了,他這次回國,幾次癡纏我,找我要錢,我都沒有理他,所以他一定是想報複我,才會跑來誣陷我,我怎麼可能做那種事,我每天在家料理家務陪著你應酬就夠累了,我哪有時間哪有閑情去找什麼趙賀年,去讓他做假口供陷害司爵,再說了,我為什麼要陷害司爵,我一直把司爵當做我自己的孩子看待的,我疼他甚至超過了心晴,這些你都是知道的……”
紀美筠一邊說,一邊啜泣,時不時拿紙巾戳著眼角揩淚,演技滿分。
顧溫晚在旁邊看著,恨不得給她鼓掌,更恨不得把寧洛洛拉過來觀摩,什麼才叫出神入化毫無痕跡的表演。
陸安遠看著紀美筠梨花帶雨的樣子,又被她迷惑了,於是轉向老賈,色厲內荏的說:“你到底有什麼目的,為什麼要來挑撥我一家的關係?”
老賈說:“我所說的都是真話,你可以派人去查,是她給我趙賀年妻兒的照片還有住址,她還有一個備用手機,專門用來跟我聯絡,手機號碼是xxxxxx。”
陸司爵聽到這裏,開口道:“想知道有沒有冤枉陸夫人,其實也很簡單,叫電信係統的人查一下這個手機號現在的位置,以及經常出沒的位置,看看能不能和陸夫人的行動軌跡重合不就知道了。”
陸安遠覺得他說的有道理,立刻便讓特助去打電話。
等待結果的時間裏,整個大廳死一般寂靜。
紀美筠淬了毒的眼神狠狠剜向老賈,老賈心虛的低下了頭。
祁選說的沒錯,紀美筠是無法跟陸司爵抗爭的,他是陸安遠的親生兒子,他有親媽親外公給的商業帝國做後盾,他很聰明,紀美筠勢單力薄,不是他的對手,所以為了讓紀美筠不要一錯再錯,他必須就趁現在,讓陸安遠知道這一切,讓她死了這條心。
所以他覺得,他選擇背叛她,也是為了她好。
陸安遠看著紀美筠,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的表情也越來越緊張,他慢慢便開始不確定起來——莫非真是她做的?可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明明她還勸過他,要好好珍惜好不容易回來的司爵,要跟他改善父子關係。
難道她做這些都假的,難道這些年她的忍辱負重賢惠乖覺也都是假的?
他心中惶恐,不敢相信。
如果她真的一直以來都在演戲,那麼他到底活在一個什麼樣的謊言世界裏?
大約二十分鍾之後,特助從書房下來,手上拿著一疊傳真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了過去,特助交給了陸安遠,然後便退了出去。
陸安遠隨便翻了幾頁,眉頭便深深皺了起來,這個電話前不久還在國外,跟他所出訪的地點一致,同一時間回國,最常出沒的地點是陸家,如果不是紀美筠,他真的無法想出更好的解釋。
他把那幾張紙扔到紀美筠麵前的茶幾上,狂怒至極,“你自己好好看看!還有什麼可狡辯!”
紀美筠咬著嘴唇,不說話。
她能說什麼?現在不管怎樣解釋都是蒼白的。
撕破臉就撕破臉吧,反正她也已經受夠了,每天戴著一張假麵活在這個世界上,倒不如痛痛快快,活便活,死便死。
隻是這麼多年,她都從來沒有真正的快樂過,這一生一世,竟然就要這樣完了。
陸安遠見她默認了,越發悲從中來,氣得撫胸大吼:“好!好!好!我陸某人竟然從來不知道,娶了一個這麼有心機有手段的夫人!就你這謀略,怕是連我都要甘拜下風!”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紀美筠冷笑著說,“我嫁給你的時候你媽媽不喜歡我,事前找過我,威脅我如果不跟你分開就把慎行送去當兵,你知道嗎?新婚之夜你睡著了,我被你媽媽在祠堂罰跪了一晚,你知道嗎?我生心晴的時候高血壓,醫生問我保大保小,我毫不猶豫的說保小,你知道嗎?……你什麼都不知道……陸部長,你的眼裏隻有你的權位,你何時對這個家注目過半分?”
陸安遠被她說的有了幾分愧疚,確實如此,這整個家上上下下一直由她打理,他沒有操心過半分,她總是在他需要的時候極盡所能的配合,從未出過半點差錯。
他惱羞成怒,重重的拍了一下茶幾,“你不要扯別的事情!你就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司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