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之江自從打完電話之後,心情便好的不像話,第二天中介再來找的時候,便痛快的簽了賣地協議。
買家姓名他不認識,應該是聶之川不太方便自己出麵,所以找的代理人,不過出手倒是闊綽,足足比市場價高了兩成。
簽完合同之後,聶之江便迫不及待的給聶之川打了電話。
聶之川告訴他,“薄思瞳現在在澳洲,但是她不想對外聯係,我不能直接把她的地址和聯係方式給你。”
聶之江的心立馬沉了下來,怒道:“你要反悔?”
“別著急,你怎麼還是這麼個沉不住氣的性子。”
“聶之川,我五年前可不是這個性子,我怎麼變成這種性子還不是拜你所賜。”
“得得得,我知道你對我誤解頗深,往事莫追。”
“總之如果你不給我思瞳的聯係方式,我就把那段錄音公布出去。”
“其實你有沒有想過,見到她你能做什麼?”聶之川慢悠悠的戳中聶之江最柔軟的地方,“你知道她有多恨你,她本不願意嫁你,是你通過聶家的勢力逼迫得薄家應下了這門親事,她為了家族委曲求全,本來已經認命,可你卻做出那樣的事……哥,她離開你於她而言是一種解脫,如果你一定要逼她,她一定會再度逃跑。而且,她會更恨你。”
聶之江長久靜默,理虧道:“我隻要能確定她平安,能遠遠的看著她就足夠。”
他的聲音小了很多,聶之川便趁勝追擊,“既然這樣的話,我讓人拍一些她的日常視頻給你,你能滿足心願,我也能不違背她的心意,不是兩全其美嗎?”
聶之江聲音晦澀,帶著濃濃的不甘,“她果然是喜歡你的,從一開始我就懷疑她是喜歡你的……”
聶之川打斷他,“你誤會了,我們隻是朋友。”
聶之江妥協道:“好,你把視頻定期發到我郵箱,我們就算兩清。”
他也不敢再去奢望更多。
朋友?什麼朋友會是全世界唯一掌握她行蹤的人?她連她媽媽都不肯聯係,隻是逢年過節寄一寄風景名勝的明信片,行蹤飄忽不定。
聶之川卻能與她直接對話,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應該是獨一無二的吧。
想一想當年薄思瞳便是作為聶之川的朋友,出席他的生日party,才出現在聶家。
他從父親的辦公室回家取文件,在樓梯撞到了她。
他因為父親催的急,所以走的很快,沒想到轉彎的時候,就實打實的撞上了一個人。
那人極瘦,被他一撞,根本穩不住重心,便往後仰去。
她的黑發在空中散舞開來,她巴掌大的小臉上全是驚恐的表情,卻別有一種精致的病嬌顫弱之美。
匆匆一瞥,便心許了一生。
幸好聶之川就在樓梯下方,他反應很快的上前幾步,接住了她。
聶之江趕緊道歉,薄思瞳驚魂甫定,因為驚嚇過度,臉上升起兩片紅暈。
她站直身子之後便說:“沒關係。”
聲音也是如翠穀黃鶯一般好聽,聶之江整個人都被迷住了,直到電話突兀的響了起來,父親在催他,他才戀戀不舍的離開了。
薄家家世單薄,她父親早逝,母親帶著她改嫁,她從十五歲開始就已經獨立在外居住,聶之江知道,他將來要走的路娶一個這樣的女孩子十分不便,但卻像是著了魔,瘋狂收集跟她有關的一切消息。
第一次約會,聶家的司機去接薄思瞳,她盛裝出席,如小鳥般輕盈躍進餐廳,可看到是他,表情便僵住了。
從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明白,她一定是以為聶之川約她,畢竟在聶家,她隻認識一個聶之川。
那頓飯吃得寡然無味。
他施展出渾身解數,想讓她抬頭看他一眼,可她就是默默切盤子裏的牛排,直到那盤牛排變成牛肉餡的模樣。
最後她說:“聶先生,您不必在我身上花心思了,齊大非偶。”
她微微行禮,轉身離去。
他忍不住問:“如果是聶之川,你還會說齊大非偶嗎?”
薄思瞳的背影僵了一僵,以為沒有人發現,聲音如常的回答:“我和他隻是朋友。”
聶之江看著她施施然遠去的背影,像是百爪撓心。
愛意本就濃烈,好勝心又將他的愛意放大了數倍。
從小到大,他什麼都比聶之川強,他不信他得不到這個女人。
自那以後,便是花樣百出的追逐,可薄思瞳不赴他任何約會,也不收他任何禮物,態度堅硬冰冷。
再後來,他便瘋魔了,用手段將她繼父家逼入絕境,她媽媽去求她,說如果不是繼父她們母女兩早就流落街頭,就當是報恩,再說了,聶家豪門大戶,嫁過去有什麼不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