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澍偷聽到陸司爵說已經安排好兩天後的飛機去米國,就寫了一份給紀慎行的匿名郵件,定時在他們飛機出發的那一刻發送。
她想,如果紀慎行能追查到這個郵件的ip,應該就能知道此事與盛家有關,也就會知道她的郵件可信度有多高。
她不希望陸司爵再背著無辜的罪名,時時刻刻活在被紀慎行記恨的陰影裏。
陸司爵去米國之前,回了趟家,拿證件和行李,他特意挑了顧溫晚不在家的時候,可沒想到,拎著行李箱出門的時候,她竟然剛好從外麵回來。
兩人多日不見,雙雙愣住。
陸司爵搶先開口:“我還有事,再見。”他想等把白澍送走之後再回來好好跟顧溫晚談,現在白澍的事一天不落定,他的心也就一天不落定。
顧溫晚“嗯”了一聲,與他擦肩而過。
可這一麵,讓兩個人的心情都變得複雜起來,於是臉色都很沉重。
陸司爵一回到盛家,白澍就發覺了他的異樣,就故意拿了朵花在他眼前晃悠,想吸引他的注意。
“芍藥?哪兒來的?”陸司爵對著白澍,露出了些微的笑意。
“摘的。”
“沒想到這個季節芍藥會開。”
白澍得意的笑了,“山裏,開了很多,要我帶你去嗎?”
陸司爵剛想拒絕,白澍已經拉起了他的手,他想著白澍這一走恐怕再也不能回來,就隨她去了。
穿過碩大的花園和棒球場,順著蜿蜒的小路朝著山上走去,空氣越來越清新,叫人心曠神怡。
爬了大概一百多米後,豁然開朗,向陽的那一麵山坡姹紫嫣紅,開著各種各樣的鮮花。
“美……吧。”白澍張開雙手,聞著花香,陶醉的說,“好喜歡。”
“盛家以前也算是匠心獨到了。這麼高的山上還種了一片花園。”
白澍似乎聽不懂他在說什麼,疑惑的看著他。
陸司爵便笑了笑,不再說話。精神科醫生說白澍可能是創傷應激反應,將自己鎖在了一個安全的區域,把那些刺激她的記憶通通丟失了。
她現在這樣純真無邪,於她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希望她的人生從此能重新開始吧。
……
顧溫晚每天都去醫院看望紀慎行,這天早上剛去,就聽見紀慎行的手機“叮咚”一聲。
紀慎行說:“可能是恩祈給我之前的醫院發的谘詢郵件有回複了,你幫我看一下。”
顧溫晚一聽,便打開了他的手機,然後就發現這封郵件特別的長。
“紀慎行先生你好,你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你,很冒昧給你寫信,我給你發這封郵件就是想告訴你,你姐姐的死與陸司爵沒有任何關係,她是被盛芷荷推下樓的,你姐姐回國之後偶遇了盛芷荷,她們兩在天台敘舊,因為過去的事情起了一些爭執,盛芷荷錯手之下不小心將你姐姐撞下了樓,所以你要恨就恨盛芷荷吧,不要再錯怪別人了。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可以去問問陸心晴186xxxxxxxx是不是當時她媽媽最後一個聯係的人的手機號。盛芷荷是一個惡魔,除了你姐姐,還有兩個人也因她而死,一個是不到五歲的小姑娘,還有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她們都因為她那顆偏激的報仇之心而枉死,你真正的仇人是盛芷荷。”
她讀完之後,很震驚也很疑惑,“誰會給你發這樣的郵件?”盛芷荷為了報仇還殺了兩個人?郵件末尾的兩個人,難道是grace和顧安寧?
紀慎行皺了皺眉頭,“你信她?”
“你問問心晴那個號碼對不對。”
紀慎行便給陸心晴打了個電話,陸心晴對這個號碼爛熟於心,立刻就說肯定是的。
顧溫晚便說:“我覺得這封郵件可信度挺高的,因為盛芷荷這個人其實很少人知道,而且這裏麵的邏輯也很通順,最重要的是,陸司爵真的不太可能去殺紀美筠,你要知道,當時陸部長已經派了飛機去接紀美筠,但是我當時懷孕突然肚子疼,紀美筠為了我的安全考慮把飛機讓給了我,陸司爵欠了她一個人情,所以不可能在當下就對她下手。”
“你在替陸司爵辯解?”
“不是,紀教授,你一直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但如果你真的能靜下心來想一想,你就會發現,陸司爵沒有殺你姐姐的動機,他的報複也不會是那樣淺顯。以他的性格,大可以留著你姐,然後讓他們母子分離,這樣對於你姐姐的打擊要重千倍萬倍。”
紀慎行默不作聲,過了許久,又說:“你去幫我查一查這郵件的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