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溫晚邊攪拌藍莓醬,邊出神的想,放棄一個自己的喜歡的人,會不會也一樣呢?一開始很不甘心,然後再愛上另外一個人,就坦然接受了全部。
她這幾天一直讓自己盡量的忙碌,好不去想她和陸司爵的過去,可是她也知道,一切不過是自欺欺人,每晚每晚,她都在失眠。
一個人在她的生命中烙過很深的印跡,就沒有那麼容易被磨滅。
她依稀覺得聽到了他的聲音,依稀感覺到他正在慢慢朝她走來……
幻覺,一定是幻覺。
顧溫晚,放下這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吧,也不要再被他的甜言蜜語騙了,你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重要,他現在沒準已經快樂的和白澍開始了新的生活。
想想吧,他都已經金屋藏嬌了,被你看個正著也絲毫沒有解釋,這還不夠讓你死心的嗎?
可是,下一刻門鈴就響了起來。
他們這個農莊離最近的農莊有五公裏,現在已是深夜,不應當有客人過來才是。
顧溫晚看紀慎行起身想要去開門,忙說:“你坐在那裏別動,我去。”
她拉開門,卻又迅速的關上了門。
紀慎行問:“是誰啊?”
顧溫晚迅速搖頭,“沒有誰。”
這不僅僅是幻覺,這都快成夢魘了,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陸司爵剛看見顧溫晚,連笑容都沒來得及綻放出來,就吃了閉門羹。他有點懵逼,立馬接著去按門鈴。
門鈴洶湧不絕,紀慎行便察覺出異樣,“我去開門。”
他走到門口,打開了門,用英語問道:“請問你是?”
下一秒,就感覺有人打開了他的手,徑直衝進了屋子裏。
紀慎行連忙喊道:“誰?是誰?再不說話我要報警了。”他心裏恐慌的很,如果真的是什麼不法分子,他現在這副樣子,根本連保護顧溫晚的能力都沒有。
顧溫晚見到陸司爵已經盛氣淩人的闖了進來,就對紀慎行說:“不用報警,是陸司爵。”
紀慎行瞳孔驀然放大,瞬間又黯淡下來,苦笑道:“你終究還是把這裏的地址告訴他了?”
“我沒有。”顧溫晚否認,然後對著陸司爵說,“請你離開這裏。”
陸司爵卻一動不動的看著她,隻不過幾天沒見,卻好像分隔了一生一世,他才不要走,絕對不走,如果不能帶她一起回去,他就要賴在她身邊,哪兒也不去。
紀慎行分辨不出陸司爵的方向,就衝著空氣大喊:“溫晚不歡迎你,我也不歡迎你,請你馬上離開,否則我真的會報警。”
“你不歡迎?你憑什麼不歡迎?”陸司爵滿臉傲慢的說,“報警啊,我倒要看看米國法律保不保護拐帶別人老婆的人!”
“你這話什麼意思!”紀慎行怒道,“你這是對我的侮辱!”
“既然敢做又怕什麼侮辱。”
顧溫晚見兩人劍拔弩張,越發生氣,就對陸司爵說:“我已經不是你的老婆!離婚協議我早就已經簽了!我去哪兒是我的自由!紀教授是我的朋友,請你說話客氣點!”
“可是我沒簽,我們在法律上還是夫妻!”陸司爵近乎企求的看著顧溫晚,“你給我一點時間,我們單獨談談好不好?”
“我跟你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顧溫晚把眼神投向別處,不去看陸司爵那副看似真誠的樣子,因為她知道,再看下去她會淪陷,每次每次,她下定決心離開,都會被他各種保證忽悠了回去,論起嘴遁,她不是他的對手,更沒有任何抵抗力。
紀慎行聽顧溫晚說的決絕,便拿出手機真的打算報警,顧溫晚連忙走過去,拿走了他的手機。
“紀教授,等警察過來要處理很久,可能我們還要去警局,我不想我一鍋好好的藍莓醬廢掉,陸司爵會自己走的。”
紀慎行反駁,“你不了解他……”
顧溫晚卻打斷了他,“相信我。”她用盡所有的勇氣,迎上陸司爵的目光,冷冷的說:“如果你不走的話,如果你真的非要鬧到要報警的程度,那我們正好回國先去把離婚手續辦了。”
陸司爵愣了愣,在心裏歎了口氣,然後慢慢走了出去,顧溫晚重重的摔上了門,渾身的防備就此瀉去,眼淚就流了出來。
對他冷漠,拒絕他,需要多大的毅力才能做得到……她希望今晚的事再也不要發生,她希望他再也不要出現……
紀慎行聽見屋內沒聲音了,便關切的問:“溫晚,你在哪裏?你沒事吧?”
顧溫晚擦了擦眼淚,“沒事,我去看看藍莓醬。”
紀慎行便慢慢摸索著往廚房那邊走,試探著問:“既然陸司爵已經找來了,我們要不要換一個地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