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選感歎完之後,又深深皺起了眉頭,如果陸司爵對顧溫晚是愛情的話,那麼他對白澍到底是什麼呢?
關於給白澍換身份這件事,祁選知道得一清二楚,他是所有謀劃的經手者,這是在異國他鄉,操作這些違法的事難度可想而知,陸先生卻說無論付出多少,都一定要成功。
他想不明白,也不想再去想,反正陸司爵能高興起來就好。
……
顧溫晚決定跟陸司爵回國之後,就打算回農莊去跟紀慎行道別。
她從醫院雇了兩個護工,跟她一起回到了農莊。
紀慎行給她開了門,有些奇怪的問:“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又聽見好幾個人的腳步,心裏就隱隱生出一些不安來。
顧溫晚示意那兩人先在門外等她,然後對著紀慎行,有些難以啟齒,猶豫再三,才鼓起勇氣說:“我打算回m國了。”
紀慎行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我懷孕了,離婚的事我想先算了,給彼此一個機會。”
紀慎行的心仿佛破了一個洞,滴答滴答往下滴著血。她懷孕了,她又要回去了,從始至終,她的心裏還是隻有陸司爵。他算什麼?一個想要逃避的時候的避風港而已。
他怔怔的,說不出話來。
半晌之後,苦笑著說:“回去也好,既然有了孩子,就說明你們緣分未斷,回去吧。”
他知道,他的阻擋隻會讓顧溫晚離他越來越遠,他隻有像現在這樣,裝作大度的任由她離開,才可能讓她心底對他存著一絲愧疚。
紀慎行很了解顧溫晚,此時的顧溫晚臉上已經露出了愧疚的表情,“當初是我要來米國你才來米國療養,如今我回去……”便是她不守約了。
“不管你當時來不來米國,我始終都是要來的。”紀慎行笑道,“畢竟這裏是我上次眼盲的時候呆過的地方,我一切用起來都順手,也不必擔心外人異樣的目光。”
“我給你請了兩個護工。”
“好,謝謝。”
“我會抽時間回來看你的。”
“不必了,你好好保重身體要緊。”
紀慎行越這麼說,顧溫晚心裏的內疚就越深,是她害得他舊疾複發,現在又要甩開他自己離開,她覺得自己特別不是人,於是又說:“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回m國吧,我還能就近照顧你。”
“不用,我在這裏挺好的,這裏空曠,我心情也能好很多。”紀慎行有些遺憾的說,“隻可惜你見不到阿可了,我在隔壁農莊訂的狗仔,下個月出生。”
顧溫晚很抱歉的說:“對不起。”說要養狗的也是她,如今撒手不管的也是她。
“不要老是說對不起,怪別扭的。”紀慎行語重心長的說,“你回去之後一定要好好的,開心幸福,但是如果你沒能過上你理想中的人生,記得回來找我,雖然我眼盲,但是我還是有能力能讓你過上好的生活。”
“我知道,謝謝你。”
紀慎行微笑著搖了搖頭,自從白澍死後,他就知道,她和陸司爵之間複合的概率就變得很大,隻是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快。
難不成他這一生一世,都隻能這樣遠遠的看著顧溫晚了嗎?
紀慎行夜不能寐,手裏盤著一盒藥丸,這藥丸當中的主要成分可致人流產,且不易被化驗出來,是他從實驗室中帶出來的試驗品。
隻要明天早上,將這藥丸放進顧溫晚的牛奶裏,顧溫晚的孩子就會再度不飽,她和陸司爵之間的維係也就就此斷裂。
他要不要這樣做呢?
……
翌日清晨,顧溫晚被一陣門鈴聲吵醒,待她從房間出來,就看見客廳已經站著陸司爵,一臉焦急而又喜悅的陸司爵。
他對她說:“我來接你。”
顧溫晚看了看外麵剛剛升起的太陽,吐舌,“你也來的太早了吧。”
“我睡不著,就早點過來了。”
顧溫晚便去房間收拾了行李,陸司爵幫她搬到車上,她便打算去找紀慎行道別,卻發現紀慎行在廚房裏。
他摸索著從冰箱拿出牛奶,又把麵包塞進烤麵包機,然後從容的煎起了蛋。
他說的沒錯,他就算眼盲也對這棟屋子裏的一切了若指掌。
顧溫晚稍稍安心了些,走過去對他說:“紀教授,司爵來接我了,我們要走了。”
紀慎行點點頭,“唔,吃了早餐再走吧。”
陸司爵斷然拒絕,“不必了。”
紀慎行沒理他,對顧溫晚說:“你現在懷著孩子,不吃早餐怎麼行呢,我馬上就做好了。”
顧溫晚不忍拒絕他的好意,就朝陸司爵使了個眼色,“行,那我吃完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