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溫晚狡黠道:“悅寧,把你護照給我一下。”
“幹什麼?”
“不幹什麼,就是想看看我們的護照是不是一樣。”
簡悅寧不疑有他,把護照從包包裏掏出來遞給了她,“護照還能有不一樣的嗎?”
顧溫晚拿了護照,就喊了空姐過來要水,一打岔,簡悅寧就忘了護照在她手裏了。
下了飛機,顧溫晚和簡悅寧一起去了趟衛生間,出來之後,顧溫晚忽然一拍腦袋,“哎呀,我把手機落在衛生間了,你去幫我拿一下,我去出關那裏等你。”
簡悅寧傻乎乎的就應了,完全沒有料到,顧溫晚懷揣她的護照,已經旋風一樣的衝到了出關口,然後走優先通道高效出關,她拿到行李之後,簡悅寧還傻傻的在出關口等她,以為她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
顧溫晚拿了行李去打車,臨上車之前把簡悅寧的護照交給了工作人員:“我剛剛撿的,麻煩你交給失物認領處的。”
這樣的話,簡悅寧應該就不會被當做黑戶遣返回國了吧。
她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新手機卡換上,然後就聯係了之前聯係好的私家偵探,把顧燦朝的所有資料都發了過去。
對方說三天之內給她回複。
於是顧溫晚就去了預定好的民宿,住了下來。
簡悅寧等了顧溫晚十五分鍾之後就覺得不妙,給她打電話沒有人接,再後來,機場的工作人員就來找她,把她的護照還給了她。
她這才恍然大悟,顧溫晚這是有計劃的想要擺脫她。
她立刻給陸司爵打電話,說了情況之後,陸司爵陰沉著聲音道:“知道了。”
這女人真是膽大包天了,肚子那麼大還敢甩掉簡悅寧,自己一個人在米國瞎跑。
不是不想回來嗎,那就別回來了。
陸司爵氣到極致,突然就想跟顧溫晚賭這個氣,他就不去找她,他也不發離婚通稿,他倒要看看這女人能在米國熬多久,孩子再過幾個月就快出生了,他就不信她能忍到那個時候。
陸司爵叫簡悅寧在米國找個地方住下,隨時聽命。
簡悅寧到了酒店,突然想起紀慎行也在這裏,便有些蠢蠢欲動的想去看他。
但又害怕會打擾他,所以猶豫不決。
紀慎行最近這幾個月,日子過的還算安逸,nathy是個十分貼心的護工,將他的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條,也很會安撫他的情緒,就像一個認識了好多年的老朋友一樣,非常了解他。
而更好的消息是,適合他的眼角膜已經出現,明天他就可以去醫院做手術了。
晚上,他聽著nathy靜靜的給他收拾行李,卻一句話沒說,似乎心情低落的樣子。
便說:“nathy,你不用擔心失業,我手術之後還有一段時間的康複期,我會一直雇傭你,就算我痊愈,我也可以在米國的各大醫療機構推薦你入職,你工作這麼出色,一定會有更好的發展。”
邵恩嘉一邊往箱子裏裝著他的衣服,一邊苦笑,他竟然以為她是擔心自己會失業。
她是高興,也很憂傷。
喜憂參半。
一方麵,紀慎行的眼睛能夠重見光明是她喜聞樂見的事,可她也知道,一旦他能看見,就是她和他分開的日子。
這段日子兩個人相濡以沫,她很滿足,雖然很累很苦,但是她卻希望能夠一直這樣下去,平平淡淡的相守,平平淡淡的度過一生。
她知道自己這個想法十分自私,所以也在心裏痛罵自己。
於是打起精神回道:“我不是擔心失業的問題,我是舍不得離開這片農場。”
“這很簡單,你以後想什麼時候來住就過來,我的農場永遠對你免費開放。”
“謝謝你,紀先生。”邵恩嘉合上箱子,“我都收拾好了,你早點休息,明天早上我載你去醫院。”
“好。”
紀慎行激動得一晚上沒有睡著,他想了很多很多事情,幾乎是將自己的前半生在腦海裏麵全部過了一遍,那些對的錯的好的壞的在深夜的記憶裏特別分明。
他想,他這一世算是活了第三回了,這次再活過來,他一定要好好珍惜身邊的人,一定不再去追求那些虛無縹緲的執念。
他突然就想起了邵恩嘉,不知道她現在在幹什麼呢,不知道她這些日子過得好不好……
第二天天明,紀慎行被nathy叫醒,又給他做了他最喜歡的拌麵,吃完之後就一起去了醫院。
在車上,紀慎行打開車窗,聞著風中清新的青草香味,忽然就笑了。
“nathy你知道嗎?我以前有個妹妹,她很小很小的時候,特別喜歡吃青草,我們都笑她是羊。後來她才告訴我,因為我每次看見她吃草都會笑得很開心,她希望我開心所以才吃的。”
邵恩嘉心尖微微一顫,紀慎行說的就是她。
紀慎行悵然若失的說:“有時候想想,我真是挺自私的,她對我那麼好,我卻一再傷害她,如果再給我一次重來的機會,我也想跟她一起,嚐嚐那青草的味道……”他絕對不會讓她一個人當傻瓜小醜,他一定會盡能力去回應她的好意,哪怕不能以愛情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