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陸司爵朝裏麵張望,“我太太什麼時候出來?”
“陸太太突發大出血,醫生正在搶救。”護士抱著孩子訕訕的說,“陸先生,您還沒有看看孩子……”
陸司爵轉身便闖進了手術室。
正好邵恩嘉和紀慎行趕了過來,連忙對護士說:“送回嬰兒房吧。”
護士這才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樣,點了點走了。
匆匆一瞥,邵恩嘉便對紀慎行說:“剛剛那兩孩子竟然男孩長得像顧溫晚,女孩長得像陸司爵。”
“就三秒鍾你就看清了?”
“當然。”
邵恩嘉看著手術室的燈,有些懊惱的說:“早知道我就不該邀請晚晚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你不覺得奇怪嗎?”紀慎行蹙眉,“那條小道那麼偏僻,那個噴水池已經算是半廢棄的狀態,她自己一個人去那裏幹什麼?”
邵恩嘉被一連串的突發狀況堵得根本沒有關注到這些,一聽紀慎行提起,馬上意識到了古怪,“你說的對。可是你呢?你為什麼剛好去了那裏?”
紀慎行語塞,他當然知道自己的行為怪異,可是他怎麼能告訴邵恩嘉,他是收到一個匿名短信才去花園找人的。
說起來,這個發匿名短信的人,也很可疑,TA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過。
邵恩嘉見紀慎行不回答,就越發覺得有問題,抵了抵他的胳膊,“說啊,你為什麼去廢棄的噴水池?”
紀慎行看一眼她,笑著說:“你這一身在醫院有點奇怪,我陪你去你辦公室換件衣服吧,路上我慢慢給你講。”
邵恩嘉被他推著走,心裏卻已經決定不信任他馬上說的任何言辭了,他一定是想爭取時間想出一個毫無破綻的借口來。
她早就見識了紀慎行的演技和心機,如果他想撒謊,就一定會滴水不漏,那她再去聽那個解釋還有什麼意義?
紀慎行等她換好衣服從更衣室出來,便胸有成竹的解釋道:“我有個朋友說要來參加我的婚禮,所以我就出去接他,他說他在花園裏,所以我就在花園找來找去,然後剛好發現了溫晚。”
“那你就沒有繼續接你的朋友了?”
“我找了好幾圈沒找到就給他打電話了,他跟我說是個惡作劇,他人還在米國呢。”
邵恩嘉也不深究,點了點頭,“好吧,那真的要謝謝你朋友了,如果不是他的惡作劇,恐怕晚晚在那個池子裏泡一夜都未必有人知道。”做人嘛,難得糊塗。
“走吧,我們去看晚晚的手術結束了沒有。”
……
闖進手術室的陸司爵氣勢洶洶,所有醫護人員都嚇了一跳,愣住了不敢動。
他氣上心頭,怒吼道:“還愣著幹什麼!快些搶救啊!”這幫人是群傻子嗎!
負責顧溫晚生產的醫生又從別的科室借調了幾個醫生過來,正在一起實行搶救,聞言,便趕緊繼續起手術。
麻醉醫生在旁邊解釋道:“陸先生,雙胞胎出現大出血的情況算是常見,而且陸太太是早產,因為孕婦盆腔壓力過大,子宮的收縮纖維無法工作,就會出現子宮收縮乏力的狀況,我們醫生也有足夠的經驗去處理,請你不要過於擔心。”
陸司爵像是沒有聽見他的話一樣,握著拳頭放在自己嘴邊,緊張得渾身都在發抖。
他早就聽說女人懷孕艱難生產危險,他以為他送晚晚來最好的醫院,由最好的醫生照料,就不會有什麼危險,可是沒想到,還是出事了。
早知道……早知道他就不讓晚晚生了……萬一晚晚有個什麼好歹……
他無法想象不敢想象。
他看著血漿從袋中一點一點輸入晚晚的身體,看著醫生有條不紊的在縫合她的傷口,看著晚晚的心率機器忽高忽低。
一切都是一場煎熬,一場比他自己受傷更難熬的煎熬。
幸好最後醫生取下口罩,如釋重負的說:“血止住了,病人一切生命體征正常,手術成功。”
陸司爵連著往後麵退了好幾步,才扶著牆站穩了,差那麼一點,他的身體就要軟下去,倒在地上。擔心恐懼的情緒將他整個人都掏空了。
顧溫晚墮入了深深深深的夢境裏,怎麼也醒不過來,外界發生的一切她都不知道。
……
紀慎行和邵恩嘉聽說手術成功都鬆了口氣,陸司爵出來的時候卻一臉灰白,像是死過一回的人。
邵恩嘉跟他打招呼,他像是沒有聽見一樣,朝著嬰兒室那邊走過。
“算了,給他點時間讓他緩一緩。”
“好吧,那我去趟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