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信的話您給醫生打個電話,您不接他的電話,他沒辦法才讓我來您家找您的。”
陸司爵便讓他撥了醫生的電話,醫生的說辭和保鏢的一樣。
原來還真有這樣的事。陸司爵陷入了沉思。
何樂琪這是多行不義,遭到報應了吧。
他不想摻和何樂琪的事,便跟醫生說:“遂她自己的意,她願意保大就保大,她願意保小就保小。”
“何小姐說要保小。”
陸司爵很是意外,何樂琪居然會為了她和顧燦朝的孩子付出自己的生命?難道她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惡毒?
醫生又說:“陸先生,她還是希望您過來一趟,說有一個秘密要告訴您。”
“好,我知道了。”
秘密他倒是沒什麼興趣,他隻是覺得如果真的出現大人不保,隻有嬰兒留下來的情況,他得第一時間趕到那孩子身邊,畢竟這是顧家的骨血,為了顧溫晚,他必須好好的照顧這個孩子。
陸司爵到醫院的時候,一直照顧何樂琪的醫生便從手術室外的長椅上站了起來,“何小姐是受到腿部傷勢的影響,所以導致用不上力,導致了大出血,別墅那邊沒有剖腹產的條件,我們送過來路上耽誤了太多時間,所以醫生說她的情況不容樂觀。現在聽了她的要求,孩子已經剖出來了,是個女孩,因為在子宮憋得太久缺氧送進保溫箱了,對於何樂琪的搶救還在進行當中。”
陸司爵微微點了點頭,往嬰兒房那邊走。保溫箱裏有一個跟小老鼠差不多大的小嬰兒,毫無生氣的躺在那裏,醫生正圍著她做各種各樣的檢查。
忽然手術室那邊的醫生跑了過來,急匆匆的說:“陸先生,何小姐已經快不行了,除了大出血還出現了羊水栓塞,她怕是活不下來了。”
陸司爵的心裏不悲不喜,毫無感覺,依舊一雙眼緊緊盯著那個小嬰兒。
“您真的不過去看看嗎?她說她有一個關於顧溫晚的秘密想要告訴您……”
陸司爵像是突然從夢裏驚醒過來,立馬轉身,大跨步朝著手術室走去。
手術室裏一片血腥味,陸司爵皺了皺鼻子,何樂琪躺在手術台上,一雙原本水汪汪的眼沒有了一丁點神采,可是看到陸司爵的時候,卻忽然亮了起來,像是在黑暗裏徘徊了許久的人驟然見到了光明。
她喚他:“司爵……”
陸司爵冷冷的站在門口,“你有什麼話就說吧。”
“孩子,請你務必讓她姓陸。顧家現在沒什麼人了,我怕她受欺負。”
“好。”陸司爵本來就打算要像對待親生女兒一樣去對待這個孩子,隨他姓確實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他不反對。
“你可以走近一點嗎?”何樂琪知道自己已是彌留之際,她希望陸司爵能給她一些安慰。雖然選擇保下孩子是她的本意,她也不後悔,但是她卻還是很害怕死亡。她想等到陸司爵走得近一點之後再告訴他孩子其實是他的。
陸司爵卻不動,“你不是要跟我說秘密嗎?直接說吧。”
他冷若冰霜的樣子讓何樂琪的心髒撕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這個口子甚至比她現在肚子上的傷口還要大,流的血比她剛剛生下孩子還要多。
她想多了,他根本不是來見她最後一麵的,他不過是誤以為她真的有關於顧溫晚的秘密要告訴他,所以才巴巴的跑來了。
她從發動到現在,已經十幾個小時過去了,她無數次的哀求他來,他都沒有來,她卻還在奢望他能對她有一點點真心。
何樂琪心中怨恨一起,便不想再幻想從陸司爵那裏得到什麼,她是快要死了,她也要他陪著她一起痛苦,她要讓他知道,有時候,活著並不比死去更解脫。
所以她堅持道:“既然說了是秘密,當然需要小聲說,你過來。”她又朝他招了招手,像是懸浮在風中的塑料袋,軟弱無力。
陸司爵便走了過去。何樂琪現在的樣子慘白至極,一張小臉上掛著全是虛汗,可他卻對她一點都同情不起來。她本可以好好的過她自己的人生,卻因為不該有的執念毀掉了自己,也毀掉了很多別人的人生。
她卻突然咳嗽起來,然後翻起了白眼,渾身不斷抽搐。醫生連忙跑了過來,看了一下儀器的數值之後對陸司爵說:“陸先生,你們有什麼話就趕緊說吧,她撐不了幾分鍾。”
陸司爵這才蹲到了她的床邊,“說啊,快說啊。”
何樂琪喘著氣,抓住了他的手,滿眼都是恨意,“陸司爵,你憑什麼毀了我的一輩子,憑什麼!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