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著碗去紀慎行的房間,用勺子一口一口喂他吃,紀慎行的意識已經燒得有些模糊,但還是問:“你怎麼會做m國的菜,你不是d國人嗎?”
溫零沒有說話,她不想在這個時候騙紀慎行。
她什麼都不說,紀慎行以為她是在想別的事情,便也沒有再問。
他剛吃了幾口,就把碗推開了,他不想再吃,胃裏翻湧著要將所有的東西都倒出來,他催促溫零趕緊離開,因為他知道他馬上就會嘔吐,接下來跟老奶奶一樣……器官衰竭……七竅流血……慘狀死去……
溫零卻不肯走,“我哪兒也不去,我的任務就是照顧你。”
“你……嘔……”紀慎行實在忍不住,偏過頭就吐了出來,他早有準備,全都吐到了一個塑料袋裏。
溫零的心更是沉了下去,他的症狀正在一步一步應證他已經感染了病毒……
紀慎行吐夠了之後,便把塑料袋的口紮緊,他拒絕溫零幫他收拾,雖然有隔離服,但誰也不能保證百分百隔離有效,他不想害溫零。
“溫醫生,我有些事情想要拜托你。”
“你說。”
紀慎行呼吸極慢極重,臉色蒼白,“我想給我老婆寫一封信,但我現在抬不起手,可以不可以我口述,你幫我寫一下。”
頗有些彌留之際想要交代後事寫遺書的感覺。
溫零一聽,立刻就怒了,“都什麼年代了,還寫什麼信!你趕緊好起來,搭個飛機去見她不就行了!”
“溫醫生,我怕我隨時會暈過去,然後就醒不過來了。”紀慎行慢慢的說,“所以有些事,趕早不趕晚。你幫我寫了,也算是安我一份心。”
溫零強忍著淚水,“好,我給你寫就是,但是你可別指望我幫你交給她,我寫好之後你自己拿著,自己交給她。”
紀慎行無力的笑了笑,“好的,聽你的。”隻要她答應幫他寫,以後的事以後再說了。
溫零去找小孩要了紙和筆,然後坐在紀慎行的床前。
紀慎行緩緩的說:“恩嘉,好久沒有聯係了,不知道你過得好不好……”說完這幾句話,他停了很長時間沒有說話。
溫零抬起眼看他,就發現他眼神裏濃濃的都是不舍,眼圈早就已經紅了,他也是在強忍,強忍有可能死在異國他鄉的恐懼,強忍沒有跟最愛的人見最後一麵的遺憾。
“恩嘉,我很想念你,從跟你分開之後,我沒有一天不在想念你,和你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是我在世界上最開心的時光,我現在好想回到過去,回到每個周末跟賴床的你做鬥爭的日子,你知道我為什麼不讓你賴床嗎?因為你賴床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愛了……咳咳……”
紀慎行說著說著,臉上呈現出了異樣的光彩,那種沉浸在回憶裏的幸福讓溫零不敢輕易去打擾他。
他又過了很久,才繼續說:“我知道你一直以為我還喜歡溫晚,但其實真的不是,我曾經想跟你解釋,可你根本不給我機會,我們都是固執的人,當年你固執的追我固執的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