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司爵電話再打過去,邵恩嘉已經是關機狀態。
他隻好收起手機,先去隔離區找溫零。
溫零正在跟來檢查她體溫的護士打聽紀慎行的狀況,護士說他來了之後情況趨向穩定,沒有持續惡化下去,但是如果想要徹底治愈的話,可能需要那種新藥。
“那為什麼不給他用新藥呢?”
“之前製藥公司給了我們一些試用品,確實療效卓然,所以在跟我們醫院談代理的問題,在合同談好之前,恐怕不能再給我們供藥了。”
“那什麼時候能夠談好合同?”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我聽說是因為我們醫院給出的條件對方不太滿意,所以兩方還在商談。”
“什麼公司?”溫零很是氣憤,都到這個時候了,這家公司居然還趁火打劫談條件,難道不懂救病如救火的意思嗎?
“好像叫什麼成君製藥。”
溫零對這家製藥公司有一點點印象,屬於製藥公司當中的二流,幾乎沒什麼自己的專利,所以這麼多年在m國都不溫不火,怎麼突然突飛猛進,竟然連治療埃博拉病毒的藥都成功研發出來了?
她問護士:“我還有多久才能過隔離期?”
“再有一周時間就差不多。”
可她已經等不了那麼久,紀慎行危在旦夕,她必須要盡快找到成君製藥的負責人,哪怕是個人名義先從他們手裏買些藥也好。
所以她在護士走了之後,給徐栩栩打了個電話,結果電話沒有人接。
她差點感染病毒的事還沒有跟徐栩栩說,電話沒有接通,她既鬆了口氣又被更大的無力感包圍了起來。
她突然發現,這麼多年她一直喊著要強大自己,要變得更強,可每次出事的時候,她除了抓徐栩栩這根救命稻草就沒有任何辦法。
溫零啊溫零,也許你真的就是一塊扶不上牆的爛泥,渾渾噩噩,就混成了這個樣子。
你連紀慎行都救不了,你哪來的本事去爭奪星辰他們的撫養權,根本就是癡人說夢!
她在隔離間裏唉聲歎氣,突然聽見有人敲門,她打開玻璃門的拉簾,就看見了陸司爵。
陸司爵坐在輪椅上,穿著全套的防護隔離服,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眼神裏全都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他問:“你還好嗎?”
溫零有一瞬間的怔忪,她沒有想到會在這裏看到陸司爵,整個非國現在都危險重重,他到這裏來做什麼?總不會是專門來看她的吧?
她疑惑的看著他,沒有說話。
陸司爵以為她還在怪他,就說:“對不起,我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他在道歉?他竟然在道歉?
他為了什麼道歉?
溫零更加疑惑了,她甚至開始懷疑眼前的陸司爵是有人假扮的冒牌貨。
陸司爵是多麼趾高氣昂的封鎖了她在d國的所有出路,又強勢霸道的給她報名了非國的誌願者組織,這才是他一貫的行事作風,現在算什麼?他精分了?
見溫零遲遲沒有說話,陸司爵態度更加懇切,“我來是接你回去的,你放心,我以後不會再針對你了,這次是真的,我發誓。”
溫零在手機上摁了一串文字,毫無感情的機械女聲傳入了陸司爵的耳朵裏。
“陸先生,你到底想玩我到什麼時候?上次說放過我的是你,要我無路可走的也是你,現在你又說不會再針對我?請問我到底該不該相信你?”
陸司爵有些羞愧的低下了頭,他也不想做如此反複之人,可他總不能跟溫零說他很迫切想知道她愛的男人是誰,所以才會出爾反爾吧?
那樣為免也太沒有麵子了。
於是他說:“溫醫生,其實我已經知道,你不是擅離職守,晨曦出事那天晚上,你是出去找初弦了。”
溫零更是一愣,徐栩栩不是說處理的很隱蔽嗎?陸司爵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她擔心陸司爵會質問她為什麼不敢實話實說,所以也沒有心力再去計較陸司爵的出爾反爾,現在她隻想讓陸司爵趕緊從這裏消失。
溫零擺了擺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總之你快走吧,我不想看見你。”
“好,等我安排好一切,帶你一起走。”
溫零沒好氣的看著他,“我什麼時候時候我要跟你一起走了?”
“你不走難道要繼續留在非國?”
“我同伴感染上病毒了,我一定要治好他才可以走。”
說到這裏,溫零突然腦子裏叮的一聲——她全都明白了,她和紀慎行之所以能被直升機接到這裏來,是因為陸司爵的安排,那麼陸司爵現在應該也知道了另外一個感染病毒危在旦夕的人就是紀慎行,為什麼他還能如此淡定,隻說帶她一個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