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之臣像是一個侍應一樣,不斷的給她倒酒,他倒不是想要灌醉她,他隻是一直以來都很習慣對徐熙熙投其所好,所以看她一直在喝,以為她喜歡喝紅酒。
但徐熙熙的酒量其實並不好。
她很快就有點暈,但她卻嘴硬,“我又暈船了,我去睡一會。”
鄧之臣送她下船艙,這次徐熙熙沒有睡沙發,而是直接進了臥室,倒在了床上。
她很快就睡著了,她做了一個夢,夢裏是那天晚上,她期待發生而又不曾發生的事情。
那晚她確實被陸司爵當做顧溫晚,但他隻是抱著她,說了很多很多想她的話,那些話讓她嫉妒得發狂。
也讓她對這個男人好感更勝從前。
有一瞬間她甚至希望自己變成顧溫晚,那麼就可以名正言順睡在他的懷裏,得到他的寵愛,她想要被他深深愛著,像是信仰一樣被牢牢記在心裏。
可是直到天色將明,他還是沒有任何進一步行動。
外麵天光越亮,她便越後悔。
後悔自己還不如更無恥一點,直接下那種藥。
陸司爵突然動了動胳膊,她便嚇得爬了起來,逃之夭夭。
她並不覺得羞恥,隻是覺得如果讓陸司爵發現她刻意模仿顧溫晚會讓他反感。
所以她也從陸家離開,回到了自己家之後,卻一日比一日頹廢, 她突然覺得人生無路可走。
從小到大,她想要的東西,就算自己爭取不到,奶奶和哥哥也會想方設法幫她得到。她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徐家大小姐,可是這個男人,她已經知道,她沒有辦法再染指。
這個夢,完整了她的期待。
他很溫柔,所有動作之前都輕聲和氣的問她:“可以嗎?”
她拚命點頭,勾著他的脖子,怎麼都不肯撒手……
遊艇在海上隨著風浪顛顛簸簸,徐熙熙也覺得自己的身體在顛顛簸簸。
她很滿足。然後帶著滿滿的幸福感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躺在鄧之臣的懷裏,兩個人都睡在床上,更重要的是他們都沒有穿衣服。
徐熙熙靈魂像是被人從身體裏抽走,她腦袋裏麵一片混沌。
頭像是要炸開一般的疼,她的心髒卻像是被往內擠壓,全身上下都疼得要變形。
她……她竟然……
那個夢竟然不是夢?
不,她不能接受!
“啊……”
徐熙熙一聲尖叫,從床上猛地坐起來。
鄧之臣立刻驚醒,想要抱抱滿臉驚慌失措的她。
徐熙熙卻狠狠打開了他的手,眼睛裏是濃稠得化不開的恨意,“你怎麼可以這樣!”
鄧之臣十分委屈,他不過就是下來看看她睡得怎麼樣,然後就被她絆住了,是她引導他的,他問過她很多遍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都說知道。
他還以為她是被他持之以恒的追求感動,所以回心轉意了。
他是個正常的男人,當然忍受不了心上人如此熱情的撩撥,所以就順水推舟了。
可是好像,事情並不像他想象的那樣,徐熙熙並沒有想要成為他的女朋友 ,她大概就是酒量不好,喝醉了才會鬧出這樣的烏龍。
她,應該在半夢半醒之間把他當成了她愛的那個男人。
鄧之臣的心像是被針紮到一樣刺痛無比。
他難過的看著徐熙熙,“你真的不記得了嗎?”
徐熙熙擁著被子,嫌惡的看著他,她記得,她當然記得,所以她也知道自己並沒有什麼資格去怪鄧之臣,可是不怪他又能怪誰,怪自己嗎?她沒辦法怪自己,所以隻能把這種又氣又惱又懊悔的情緒全都轉移到鄧之臣的身上。
鄧之臣被她的眼神看得更加傷心,就說:“好吧,都是我的責任,我願意負責任,這件事你想要怎麼處理,我全都聽你的。”
他知道,徐熙熙不會讓他娶她,他現在也不想娶她了,他發現他一直以來愛的那個女人好像隻是他的想象而已。徐熙熙本質上,不過就是個任性自私又固執的小女孩而已。
他很難過,難過到不想再去看徐熙熙。
徐熙熙便冷冷的說:“這樣最好。我也不需要你負什麼責任,不過就是一場意外,我不希望這意外影響我的生活,所以這件事我希望你發誓,絕對不會說出去。”
“好,我發誓。”
“發毒誓。”
鄧之臣望著徐熙熙,“你希望我發什麼樣的毒誓?不如你說,我跟著你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