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星辰拖著陸初弦的手,把她帶到了陸司爵的房間。
陸初弦一看見陸司爵,嘴巴一扁,眼淚就掉下來,“爸爸,我錯了……”
陸司爵聽完事情經過之後,便說:“你能意識到自己錯了,爸爸很欣慰,你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了嗎?”
“我不應該耍小聰明,不應該用詭計去謀算別人。”
“還有呢?”
陸初弦睜著哭得水汪汪的大眼睛,想了很久,終於想到,“我不應該用太奶奶最喜歡的東西做籌碼。”
陸司爵很是欣慰,“既然知道錯了,那就說明還有救,陸家人做事要光明磊落,做人要坦坦蕩蕩,以後這種陰謀詭計你們都不要再去沾了,知道嗎?”
兩個孩子一起點頭。
“你摔壞了太奶奶最心愛的東西,你就要想辦法去彌補。”
陸初弦擦了擦眼淚,“我要怎麼彌補?那個掛鍾是爺爺好不容易弄來的……”她知道,孩童如她是沒有那個能力再找一個一模一樣的掛鍾的。
“那你就要自己好好想想了。”陸司爵摸了摸陸初弦的頭,“放心吧,太奶奶不會怪你的,我去跟她談。”
陸初弦終於放下了心裏的緊張,撲到陸司爵的懷裏,嚎啕大哭,“謝謝爸爸。”
把兩個孩子哄睡著之後,陸司爵便去了陸老太太的房間。
舉手敲了敲門,裏麵便傳來一聲蒼勁有力的:“進來。”
陸司爵推門進去,就看見陸老太太戴著老花鏡坐在沙發上看報紙,如今這個電子化的時代,看紙質報紙的人越來越少了,可陸老太太卻還是堅持用這種近乎原始的方式去接觸這個世界。
陸老太太聽見對麵那人沒有聲音,便放下了報紙,取下老花鏡,“你找我有什麼事?”
“我是代初弦來道歉的。”
陸老太太輕輕哂笑,“沒想到這事我不打算追究,她竟然還去找你告狀了。”
“她沒有告狀,是我發現她不太對勁,自己去問的。”陸司爵緩緩道,“初弦確實有點鬼機靈,我已經批評過她,她也意識到不應該拿那座掛鍾來做誘餌,所以她想向你道歉,但是她又不敢過來。”
“隻跟我道歉?”
“嗯,我向您保證,我一定找人修好那個掛鍾。”
陸老太太痛心的看著陸司爵,“你真的要縱容那個丫頭嗎?恐怕不應該僅僅跟我道歉吧。”
言下之意,徐熙熙也因為陸初弦的詭計差點受到傷害,所以陸初弦也應該向徐熙熙道歉。
這怎麼可能!
莫說陸初弦不願意,就算陸初弦認慫同意了,陸司爵也不能讓她這麼做!
“奶奶,徐熙熙的事你明明知道的很清楚,如果你連她都能原諒,你為何要苛責於初弦呢?”
“一碼歸一碼,徐家的孫女自然有徐家人去管教,輪不著我插手,但初弦是我的曾孫女,她頭上頂著一個陸字,她的品性我們當然要管。”
陸司爵難以相信的看著陸老太太,他終於明白陸星辰為什麼會對他失望了。
恐怕星辰當時的心情也跟現在的他一樣,費盡不解,他們是陸家的孩子,照理說更應該得到信任與偏愛,可是長輩偏偏都沒有,他們隻是武斷的將品性這頂帽子壓下來,就要是非不分的讓孩子們去道歉去負責。
而實際上的始作俑者,卻活得依舊逍遙自在。
這是個什麼道理?
陸司爵心裏憋了一股氣,便說:“奶奶,誰親誰疏你還分得清嗎?”
“我當然分得清。”
“您對徐熙熙如何縱容我不在乎,橫豎她在陸家呆不了幾日,但您不能因為她這樣厚顏無恥背信棄義的女人而去指責已經認錯了的孩子,初弦知道摔壞了您的掛鍾,內疚又害怕,在我房間哭了很久,難道您要讓這樣一個懂事的孩子去跟一個陰險的女人去道歉嗎?您讓她怎麼想?她一定會想,看來做徐家的孩子要比做陸家的幸福,起碼可以胡作非為。難道您希望初弦變成跟徐熙熙一樣不擇手段撒謊成癮的女人?”陸司爵一口氣說完,又道,“我現在覺得,您應該給初弦道歉,因為您處事不公。”
“嗬嗬。”陸老太太意味深長的冷笑,“司爵,你是不是覺得你翅膀硬到可以指使我的程度了?”
陸司爵淡淡的說:“我隻是希望您能想清楚,到底是跟姓陸的一家人親,還是跟姓徐的一家人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