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司爵做了幾個深呼吸,告訴自己別生氣,溫零對著他能有情緒也算是好事,把他當做無恥的老流氓總比對他視若無睹要好。
如此阿Q的安慰了自己,陸司爵正要開口緩和氣氛。
溫零卻打斷了他,“我隻答應陪你一晚上,可是我並沒有答應你要做什麼,我希望我們能相敬如賓的度過今晚。”
“相敬如賓?”陸司爵失笑,“你知道這個詞的意思嗎?這詞是用來形容夫婦之間關係融洽的,你在向我暗示什麼嗎?”真不是他想要油腔滑調,而是溫零自己帶著他一步一步朝那個方向走。
溫零自知失言,臉更紅了,但還是生硬的辯解,“我說的bing是冰冷的冰。”
“隨你怎麼說吧,反正在我心裏,我認定是那個bing就行。”陸司爵沒有說到底是哪個bing,但是他臉上的表情卻是愉悅又滿足。
溫零覺得沒法再跟他繼續說下去,無論她說什麼,好像都能被他扭曲意思。
算了,她環視了一下這個套房,朝著次臥走了過去。
她想躲在裏麵,一晚上都不出來了。
陸司爵沒有阻攔她,因為他等的人還沒有來。
溫零進屋之後,立刻鎖上了門,然後耳朵貼在門上聽了一會兒外麵的動靜。
外麵鴉雀無聲,就好像沒有人一樣。
她這才放下心來,走到沙發邊坐下,長長的吐了口氣。
自從和陸司爵的賭約輸掉開始,她好像就一直在被他牽著鼻子走,這種感覺很不好。
過了今晚,應該一切就能恢複原樣了吧。
大約半小時之後,門鈴又響了起來。
陸司爵拉開門,外麵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向他伸出了手,微笑著道:“陸先生你好,我是袁章。”
“袁教授快請進。”陸司爵將袁章請了進來,“讓您百忙之中還要抽空我來我這兒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不要緊,醫者父母心。”
袁教授是全球知名的失語症治療專家,他是m國人,最近剛好回m國探親,陸司爵便親自去約了好幾次,他終於答應破例一次,按照他的意思上門看診,隻是要求了必須要和醫院一樣的環境。
所以陸司爵這才讓人把房間布置成了醫院的樣子,搬了很多的檢查儀器過來。
袁教授圍著那些儀器看了一圈,很滿意的點頭,“不錯不錯,我要的都有。病人在哪裏?”
“我馬上去叫她。”
陸司爵走到次臥門口,敲了敲門。
溫零剛要睡著,聽見第一聲的時候直接蒙上了頭,不想理他,結果敲門的聲音一聲比一聲大,她隻好爬了起來。
隔著門警惕的問:“你想做什麼?”
“來了一個客人,你出來見一見吧。”
聽說來了第三人,溫零心裏的警惕性就放下了許多,她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打開門走了出去。
她看著衣冠楚楚的袁章,有幾分眼熟,好奇的問:“這位是?”
袁章點頭笑道:“我姓袁名章,一個小醫生。”
溫零馬上就想了起來,她曾經在醫學雜誌上看過袁章的專訪,她曾幻想過找他看看自己的聲帶,可是袁章是個大忙人,坐診的時間很少,她根本掛不上他的號,更加沒有渠道去約他,所以隻好作罷。
他突然出現在這裏,是為了?
難不成是想給她看病?
是陸司爵找他來的?
溫零的心猛然提起,七上八下起來。
如果說是在別的場合碰見袁章,袁章又樂意給她看病的話,溫零一定會覺得這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高高興興的就接住。
雖然她失聲已久,已經習慣了這種無聲的狀態,可心裏還是希望自己可以早點恢複開口說話,成為一個正常人,畢竟作為一個醫生,每次問診的時候都要通過手機軟件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而且有的時候會讓病患對她的專業性產生不信任感。
可是這個人是陸司爵找來的,如果她真的讓他看診,就會讓陸司爵知道她的過去,她要當著陸司爵的麵將她痛苦不堪的過去重述一遍。
她!絕對!不!要!
沒有一個人願意在自己的仇人麵前撕開自己的傷口。
陸司爵那麼多疑,如果真的聽到她失聲的原因,沒準會繼續深查下去,如果被他查到……
她突然很恨陸司爵,因為他找到了袁章,就意味著從此以後就算她再有機會遇到袁章,也無法再讓他幫她看診,因為袁章已然成為了陸司爵的人,她與他涇渭分明。
她渺茫的希望又一次被徹底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