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零拍了拍自己差點被嚇停的小心髒,看來陸司爵什麼都沒聽到。
這個藥的副作用看上去真的很強悍,這麼快就讓他昏迷不醒。
她看著在她床上躺成大字型的陸司爵,皺起了眉頭。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沒有想到一向沉穩的師兄竟然會做這麼衝動的事。
可心裏又很感動,師兄一向沉默寡言,沒想到竟然這樣在乎她,為了她甚至願意背棄自己做人的原則。
不能讓師兄出事,不能讓洛洛傷心。
溫零連忙跑去客廳,把陸司爵的那包藥全都扔進了馬桶。
可是陸司爵醒來之後一定會追問藥的下落,她想了想,便出了門,去藥店買了一模一樣的維生素藥丸,裝進了仁心診所的紙袋裏。
她回到家,陸司爵還在睡,大字型一點未變,她鬆了口氣,以為自己天衣無縫,卻沒發現,她走之前陸司爵的拖鞋是腳尖朝前而現在卻完全反了過來……
……
向淺淺接到徐栩栩的電話。
“你現在在哪兒?”
“在酒店。”
“我過去找你。”
“好。”
向淺淺掛掉電話,便快速的跑去浴室洗漱化妝,把自己收拾得容光煥發。
一切準備妥當之後,門鈴響了起來,向淺淺跑過去開門,把徐栩栩迎了進來。
徐栩栩像是很久沒有睡好,眼底發青,嘴巴周圍有一圈胡茬,十分憔悴的樣子。
向淺淺遞了一罐可樂給他,她這裏沒有什麼別的飲料。
徐栩栩看都沒看,就喝了一口,現在什麼在他嘴裏都沒區別,因為他食之無味。
“等天黑之後,我帶你去醫院。”徐栩栩看了看外麵的夕陽,正在一點點往下沉。
透過玻璃窗,那片火燒雲美得是那樣炫目,越燃燒,越燦爛。
向淺淺“嗯”了一聲,“徐先生,我需要準備什麼嗎?”
徐栩栩轉過頭來看她,“把頭發放下來吧,熙熙不會梳你那樣的發辮。”
向淺淺連忙把剛剛花了半小時編的蜈蚣辮解開,然後用夾板重新把頭發夾直。
她現在的衣服都是徐栩栩派人買了送給她的,全都是徐熙熙風格,所以不需要再換。
徐栩栩看了看頭發柔順散在肩膀上的她,滿意的點了點頭。
隻要站得遠一點,燈光暗一點,別說還在昏迷的奶奶,就連他,都未必能分得出來真偽。
向淺淺好奇的問:“為什麼警方突然宣布證據無效了?是陸司爵放你一馬了嗎?”
“嗬嗬。是的,他放我一馬了。”
“那他這個人也不算壞到骨子裏。”
徐栩栩把可樂重重的放到桌上,裏麵黑色的液體被震得往出飛濺。
向淺淺嚇了一跳,敏感的察覺自己說錯了話,趕緊閉上了嘴。
徐栩栩冷笑,“他哪有那麼好心!他就是天底下最最最偽善最最最狡猾的人!”他的自由是顧溫晚的委曲求全和奶奶的危在旦夕換來的!
向淺淺縮了縮脖子,暗罵自己嘴快,她剛來江城,什麼人都不認識什麼事都不懂,亂發表什麼意見。
不過通過這件事她倒是確認了,徐栩栩和陸司爵之間的梁子結的很大……
……
陸司爵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他沒想到自己竟然真的睡了過去。可能因為這床上有她的味道,所以他特別安心,神經也特別鬆弛吧。
他摸到手機,看了看時間,然後走出了溫零的臥室。
溫零並不在家,他四處環視了一番,這裏跟他當時買下的時候幾乎一模一樣。他知道溫零一定會喜歡這個房子,所以才特意讓中介帶她過來看。
那些花,在溫零沒有入住之前,一直是他親自打理。
他總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來到這裏,在陽台上細細的澆水剪枝,跟那些花草說話,就好像是在跟她說話一樣。
如果花草有情,或許能將他的真心一點一點傳達給她吧。
陸司爵站在陽台上,不由自主又拿起了澆花壺。
這次的心情卻跟以前完全不一樣。
今天發生的事情很多很多,他不相信他們每一個人的說辭,也不相信這些都是巧合。
他有了一個大膽的推測……
沒有一個人能徹底取代另外一個人,除非就是她自己。
盛芷荷當年化作白澍,又化作了何樂琪,顧溫晚怎麼就不能化作溫零呢?
是他太自負了。
以為以他的能力全世界搜尋都找不到顧溫晚,就以為何樂琪沒有騙他,顧溫晚確確實實死了。
可是,有誰見過她的屍體?
溫零重新出現在他的生活當中,首先就收服了陸家幾個孩子的心,難道這真的隻是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