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潤姿從戴家出來之後,坐在車裏滿麵愁容。
她沒有料到父親真的會趕她出來。
現在去哪裏好呢?
戴潤姿畢竟是學法律的,理性思維做主導,所以打算先去酒店住幾天,然後租房子。
她進了離家最近的酒店,剛拿出身份證要開房,耳邊就響起了一個聲音。
“戴潤姿,你要跟誰開房?母胎單身也有春天啊!我給你免單!”
這戲謔的語氣,清脆的聲音,不是秦月薇還能是誰。
戴潤姿轉頭白她一眼,“我差點忘了,這家酒店是你家的,早知道不來了。”
秦月薇笑嘻嘻的說:“別這樣嘛,快說說你男朋友是誰。”
“哪有什麼男朋友。”戴潤姿哀歎一聲,“我被我爸趕出來了。”
秦月薇愣了愣,馬上又說:“那你就別在酒店住了,去我家住吧。”
戴潤姿遲疑道:“這樣好嗎?會不會打擾你和你先生?”
“你去了能幫我帶著小傑玩,我感激不盡。”秦月薇故意哭著一張臉,“你是不知道這孩子多粘人,我每天都被他纏得連上廁所的時間都沒有。你要是去我家住,我簡直就跟放大假一樣好嗎!”
秦月薇已經從應恒那裏聽說了,戴楚賢對於戴潤姿給霍啟明翻案一事十分不滿,但是她沒想到戴楚賢竟然會生氣到將唯一的親生女兒趕出家門的程度。
她不想讓戴潤姿這個時候獨自住在酒店孤身奮戰,帶她回家,有什麼事情的時候和應恒也比較好商量。
戴潤姿也考慮到今後有很多事情離不開應恒,住到應家可謂是近水樓台,便說:“那好吧。”
秦月薇立刻親昵的挽起了她的手,將她的證件從前台那裏收了回來,然後帶著她走出了酒店。
戴潤姿跟著秦月薇回到應家,應向傑就撲了上來,纏著她玩了好久。
晚上應向傑睡了之後,秦月薇邀約戴潤姿一起喝杯小酒放鬆放鬆。
露台上,秦月薇和戴潤姿一起坐在秋千架上。
戴潤姿喝著紅酒,搖搖晃晃,馬上就要睡著。
卻聽見秦月薇在她耳邊說:“小姿姿,你不要憂傷,現在隻是初級階段,你要相信,你的誠意一定會感動你爸,讓他答應你和霍啟明在一起的。”
戴潤姿無語,“我才沒有憂傷,我隻是困。”陪小傑拚了一晚上樂高,她真的是頭暈眼花。
“你就不要否認了。”秦月薇語重心長,“為了愛情和家裏抗爭這事兒我有經驗,你隻要堅持住,就一定能取得勝利,當然了,前提是你的對象是一個值得你付出的人。”
“你這說的都是什麼啊。”戴潤姿放下酒杯,伸手去探秦月薇的額頭,“你該不會是發燒了吧,在說胡話?我什麼時候跟霍啟明成為一對了?”
“嗨,都到這個時候了,你就不要再隱瞞了吧。”秦月薇理所當然的說,“要不是你們兩郎情妾意,你何苦要做這種讓你爸生氣到大義滅親的事。”
戴潤姿感到頭大,“我都跟你說了多少遍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秦月薇擺了擺手,“你是為了真相和公義,那就請你繼續堅持吧,相信你總會等到你想要的那一天。”
戴潤姿剛鬆口氣。
秦月薇又湊到她旁邊,曖昧的說:“等到你們相親相愛的一天。”
“為什麼我怎麼說你都不信呢!”戴潤姿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你要不是發燒你就是喝醉了,我不跟你說了,我回房。”
戴潤姿剛要起身,就被秦月薇一把拽下,“就算你們現在不是一對,但是你問問自己的良心,你對他真的一點點小心思都沒有嗎?”
秦月薇一副看透一切的模樣,讓戴潤姿竟然心中發虛起來。
她硬是一把推開秦月薇,然後迅速的跑下了樓。
她心中有鬼。
她對霍啟明,一開始是震驚憤怒,後來是懷疑同情,再後來她自己也都說不清了。
可是,她怎麼能對他有那樣的想法,他明明是奪走了她初次的那個人,她應該痛恨他才是。
戴潤姿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自己的頭,告訴自己不可以再胡思亂想。
她一遍又一遍的跟自己說:你隻是為了讓無辜的人洗脫冤屈而已,你沒有私心,你絕對沒有私心……
……
警局受理了新的證據之後,便開始重新調查這起案件。
戴楚賢參加一個講座,被記者追問這件事。
“戴官,您對於令嬡為強奸過自己的犯人提起上訴這件事怎麼看?”
戴楚賢一貫溫文爾雅的笑:“我為她驕傲,她對公平正義的執著是一個法律人該有的品質,我支持她做這件事。”
“真的嗎?”記者明顯不信,“可是當年,令嬡可是親自對警方說是霍啟明強奸她的,現在豈不是在自扇耳光?”
“我女兒當年確實是不願,所以從她的角度來說是強奸,但是對方可能也是非自願行為,這就需要警方去調查了。”戴楚賢感覺自己用光了一整年的笑臉,便說,“這起案件既然已經交由警方去重新調查,我就不應該再多加置說了,我們到此為止吧。”
他說完,推開記者,走進了電梯,臉馬上就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