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裏。
陶樂抱著枕頭趴在沙發上哼哼唧唧。
池念坐在他身邊,一手扶在他腰上,一手捂著自己的嘴,神魂已經飛向了太平洋。
段牧之按照池念的指示從廚房裏找出藥酒,過來問:“是這個嗎?”
池念抬眼瞧見他唇角紅腫,隱隱還有紅赤赤的血絲,剛才兩個人唇齒相貼的那一幕再度跳到眼前。
臉上登時一熱。池念飛快地垂下眼簾,連他手上拿的是瓶子還是罐子都沒看清就胡亂地點頭:“嗯嗯,是這個是這個。”
她突然分神,手上力道失了輕重,陶樂頓時被她按得吱哇亂叫:“啊疼!池念!你想殺了我嗎?!”
池念被他驚醒,忙收回手來:“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軟聲道歉,陶樂仍是不依,“你就是故意的!我我不給你按燈泡,你非讓我上,讓我上你又不給我扶好梯子!我這千裏迢迢剛一回來就負傷,你讓我明兒還怎麼去公司上班!”
“不是我不沒扶好,分明、分明是……”分明是段牧之有老鼠來著嘛。
池念著,悄悄抬眼看了看段牧之,視線剛剛移到他身上,又觸電一般縮回來。
她垂眼聲嘟囔:“再,明周末,也不用上班。”
“嘿!你還跟我抬杠是不是?!”陶樂聞言氣急,反身就要給池念來一掌,卻不想牽動腰上肌肉,疼得他又是一陣齜牙咧嘴:“哎喲!我這纖腰!我腰!池念!你給我等著,你等我傷好了你看我不揍你!”
池念撇撇嘴,吐著舌頭對陶樂的後腦勺做了個鬼臉。
段牧之見狀,示意池念讓出位置:“還是我來吧。”
池念往旁邊讓了讓,有些懷疑,“你會啊?”
“嗯。”段牧之往掌心裏倒了點藥酒,撩開陶樂的衣擺給他揉腰。
從手法上看,他好像是真的會。
也不知道陶樂是有意還是故意,扭頭看見這會兒是段牧之在給他揉腰,他登時就開始哼哼——一臉春*情的哼哼。
“嗯~舒服~!啊~牧之,你手藝真棒!”
他這根本不像是在享受按摩,要閉上眼睛隻聽他這樣哼,肯定會誤以為這是什麼少兒不宜的畫麵。
池念在一旁看著,聽他這樣不知廉恥的哼哼唧唧,臉上五官都皺到一起了,手臂上的雞皮疙瘩更是集體起立。
再看段牧之,他也像是忍著什麼,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嗯~牧之你真棒~!”陶樂還在繼續。
他沒完沒了似的,池念忍了兩分鍾,實在是忍不下去了。
“夠了!”
她猛一把將段牧之拉開,一個健步過去提著陶樂的後領將他從沙發上拎起來。
“哎喲我的腰!”
“不許給我喊!”
變了臉色的池念頗有氣勢,她插著腰惡狠狠對陶樂道:“回房去,我給你揉!”
“我不!”陶樂抗議,轉眼要去向段牧之求救,結果他忘了還被池念揪著後領,“咳咳、牧之救我!”
池念見他還要往段牧之身上撲,她就更氣了:“今誰都救不了你!跟我走!”
罷,她揪著陶樂往房間裏去。
段牧之看著主臥的房門嘭的一聲在眼前關上,門後陶樂殺豬般的叫聲不時傳出來。
垂眸看向剛才被池念拉扯的臂膀,他驀然失笑。
唇上還有些隱隱作痛。
他坐在池念剛才坐過的位置,抬手撫著唇角傷口,舌尖從上勾過。
唔,學姐的味道,相當好呢。
-
陶樂一直在房間裏折騰到半夜,直到池念讓出了自己的床,他才肯乖乖閉嘴睡覺。
睡前,陶樂趴在床沿,眼睛裏狹促的笑意讓池念有種想要一拳把他打爆的衝動。
“念念~!”
池念睡在地上,瞪眼看他,沒好氣地道:“幹嘛?!”
陶樂幽幽一笑,“老實,你喜歡牧之,是吧?”
池念猛然一怔,“什、什麼啊!”
見她呆滯,陶樂笑得更大些。他伸手下來摸了摸池念的頭發,道:“其實,他也喜歡你哦。”
喜歡,我?
池念被他突如其來又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擾亂了心神。
誠然從前有一段時間池念著實也懷疑過段牧之喜歡自己,可那畢竟年代久遠,又無從考證。
那年在超市裏的匆匆一瞥,她到現在甚至都不太確定他那時到底是不是過喜歡,萬一是她做夢臆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