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輕語也能理解，畢竟每次去莫家，車淼母女都是冷嘲熱諷，以至於現在提起，心裏都是一個疙瘩。
“我聽莫雅麗說，顧城澤要明年才能出獄，我爸……他更久一些……”雖然那個稱呼有些生澀，不過提及莫海清，莫輕語心裏頭還是免不了牽掛。
“做錯事，就應該接受懲罰，但願他們能夠痛改前非！”展文彥眉目深沉，眼神深邃似海。
話題忽然沉重起來，莫輕語不再繼續說下去，知道若是告訴展文彥她決定明天會見車淼，展文彥一定會反對，索性不說了。
次日一早，在展文彥去展氏後，莫輕語便快速洗漱好，出門前給展樂喂了奶，然後叮囑古麗好好照顧展樂。
“少夫人，您還是知會展少一聲吧，這樣我也好放心呢。”有了前幾次的事件，古麗對莫輕語的出門已經抱有陰影性，不敢再讓她獨自一人出門去。
“放心吧，我們約見的地方是客人較多的餐廳，即便對方有害人之心，她也得顧及周圍的人群。”莫輕語不打算去莫雅麗的住處，而是打算把她們母女倆約出來。
“那好吧，要是發現什麼異常，記得第一時間給展少打電話！”古麗仍舊憂心忡忡，抱著展樂，一直送莫輕語到了大門口。
昨晚下了雨之後，早晨的空氣格外清新，路邊泥土都散發著一陣清香。
綠意盎然間，在雨水的衝洗之後，光澤度大大提升，看上去極為養眼與富於鮮活力。
莫輕語已經習慣出門自己駕車，所以出門一趟，不再麻煩展文彥雇用給她的司機。
停好車子後，莫輕語才拿出上次莫雅麗留給她的號碼，撥通之後，電話那頭很快就有人接聽，聲音熟悉得讓她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
“喂，是車淼女士嗎？”她生澀的詢問，終是找不到對車淼的合適稱呼。
“我是我是，你是輕語嗎？”電話那頭的車淼顯然很是激動，仿似一直守在電話旁，等待她把電話打過去。
莫輕語抬頭看了眼附近的一家餐廳，報了地址後，便掛了電話。
因為是早上，餐廳裏的服務生還在打掃清潔，不過看到客人來，依然熱情的招呼著。
莫輕語選好位置後，翻看了一會兒手機，著實無聊間，看著一群服務生細心地打掃著餐廳。
不知不覺間，莫輕語的記憶就回到了在大學裏勤工儉學的場景。
那時候車淼掌控了莫家的經濟大權，除了每學期的學費，車淼幾乎從未給過她零花錢，還不時的在她麵前念叨，說她就知道花錢厲害，其他一無是處。
那會兒她對車淼從厭惡到憎恨，覺得她和書本故事裏的令人憎惡的後媽沒兩樣。
所以大學四年，她幾乎是靠做大小兼職來貼補自己的生活花銷，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記憶尤深的是，一個下午洗了八千個玻璃杯，到手的工資才七十五元，不過當時的她特別知足，畢竟那七十五元，支撐她渡過了一周的時間。
“輕語，你等很久了吧？對不起啊，我們現在住的地方離這兒有點遠……”正想得出神，一道女聲忽然切入，打斷了莫輕語的深思。
莫輕語收回因為發呆而拉長的視線，把目光落在對坐的女人身上，麵部露出一絲吃驚來。
眼前的車淼與往日大不相同，往常的車淼一身印花旗袍，即使在冬天，也是一身好看的旗袍裝束，將她玲瓏的身材顯得婀娜多姿。
今日的車淼竟一身素色裝扮，而且上衣還是過時許久的棉毛衫，將身材姣好的她顯得有些蒼老土氣。
“我也剛來不久。”莫輕語鎮定神色，看菜單上有粥類，估摸著車淼還沒吃東西，把菜單推到她麵前，客氣的語氣說：“點些吃的吧。”
車淼顯然有些受寵若驚，菜單拿在手上，大致地瀏覽了一遍，最後點了一碗最便宜的青菜粥，還有些尷尬的笑笑，“我沒有吃早餐的習慣，真要吃，那就點一份粥就好了，養胃！”
車淼現在說話的聲音裏，找不出半點往日裏的冷嘲熱諷，這讓莫輕語尤為驚奇。
眼前的女人，充滿了和氣與羞澀，那種感覺像是從鄉下的質樸村婦來到繁華城市後的拘謹與無所適從。
“你們現在過得還好嗎？”莫輕語留意到車淼在推動被子時，手背上有血口，而且那傷口還是新傷，讓莫輕語忍不住關心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