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換車駕之時,為防博贏老奸巨猾,再施陰謀詭計,阿龍隻解開奇貴妃前心藥學。
博贏穴道不得解,依然渾身酥軟,如此被奇貴妃攙扶而下,隻覺心中悲苦,不由暗自歎氣。
極目四望,原野空曠,遠山凝重,更顯蒼涼。
最美的還是月亮,她從樹梢之中,緩緩升起,嫵媚又婉約,嬌羞又頑皮。她披著深夜的輕紗,邁著輕盈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向蒼穹深處。
那明朗的圓月和深藍的天空,交相掩映,和諧安寧。皎潔的月光,給大地鋪上一層銀色霓裳,將誠摯灑遍大地,令人甘之如飴。流水的月光,給萬物披上一麵靜謐輕紗,將柔和灑向人間,令人心馳神往。
好一輪鑲天之月,璀燦明媚而不失柔和,光彩奪目而不失淡薄!
借著朗朗月光,博贏終於看清各路幕後英雄。看罷之後,更覺個個威風凜凜、殺氣騰騰。
他的記憶力何等驚人?識人認人,向來過目不忘。隻望了白衣少年一眼,閃電般的記憶,刹那間來襲,博贏登時魂飛魄散:“他分明就是南虞太子阿逢。他身側的黑衣人,好似在哪裏見過,對了,一個分明就是英勇無畏的淩傲,另一個分明便是深藏不露的淩飄。”
但見阿逢向他斜睨,目光犀利,蘊含殺氣。
博贏驚嚇之餘,雖有奇貴妃扶持,還是有些支撐不住,隻要搖搖欲墜。
他強打精神,繼續偷眼觀瞧。阿逢滿臉關切,看向龍帆懷中青荷,又與龍帆低聲耳語,都是南虞方言,聲音又小,聽不真切。
博贏環視左右,尤其注意,阿逢身側還有一位叱吒風雲的黑衣將軍迎風玉立。他盯著博贏看回來,那殺人的眼神,比阿逢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一眼更是看的博贏頭皮發麻:“龍帆與青荷都曾多次提起一位知交,難道他就是傳說中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南虞大司馬,泰格?”
正自驚駭,忽見不遠處一隊人馬極奔而至,一紅衣少女一躍而下,身後還緊跟數位武功高強的黑衣人。
博贏大吃一驚:“怎麼,她與青荷如此相像,見之一模一樣?”
急轉身看向阿龍懷中,更覺活見鬼!
兩個青荷,一般無二!
“紅衣青荷”奔上前來與阿逢相見,二人一番耳語,指向身後一輛威風八麵的戎車。
博贏不看則已,看過之後,更是大吃驚嚇:“那可是一輛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車駕,周身都是防禦鐵甲。”
博贏猶自嚇得發傻,阿龍已陰沉著臉,吩咐他登上那輛武裝到牙齒的全新車駕。
阿逢心思縝密,眼見阿龍蹬車,這才躍上馬背,率眾護著車駕急速前奔。
不提眾人,隻說博贏,回想適才的一幕又一幕,隻覺後脖頸直冒涼風:“難道阿逢當真是青荷之兄?這怎麼可能?倘若果真如此,她豈非南虞公主?天哪!我可是大錯特錯,居然冊封堂堂的南虞公主為小小美人?還自鳴得意給了她無盡恩寵?何其荒誕?何其不經?”
轉念一想,又覺疑問重重:“可是,青荷那般調皮搗蛋,哪裏像個公主?再說,誰人不知,南虞公主豔絕天下,一個嫁了淩傲,一個嫁了泰格,怎會如同難民,淪落西蜀,流落東吳?”
雖是如此,陡然想起青荷無意間流露出的傲視天下的眼神,還是嚇得不輕:“是了,她大智若愚,她韜光養晦;她針砭時弊,她一針見血;她低調做人,他虛懷若穀。如此王者之風,如此王者之氣,如此王者之骨,根本無可藏鋒隱形。何況她也親口說過:‘這世間,沒有哪個癡心妄想之人,膽敢攔我!’”
思來想去,心有餘悸:“不錯,她定是南虞公主。她雖溫順隨和到了極致,骨子裏卻抹不去公主霸氣。我居然色膽包天,劫持雄霸天下的南虞公主。倘若虞洋龍顏大怒,會師東吳,我若一個不敵,舉國上下豈非化作一片焦土?”
越想越恐慌,越想越心涼:“事到如今,最可怕的更是阿逢。他雄才大略,野心勃勃,千裏迢迢、不遺餘力劫持於我,不僅是為救妹,更要不利東吳。”
念及於此,心下焦慮,冷汗齊出。
好在博贏生性樂觀,擅長自我安慰:“青荷雖然位分極低,卻是我最愛的寵妃,又懷著我的子嗣。虞洋與我素來也算交好,還口口聲聲互助互贏,觀此情形,他未必便對因此我用兵。倘若容我與阿逢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空許君後之位,說不定便能福禍互轉,與他結成秦晉之好。如此這般,我不僅坐擁青荷,還與強大的南虞聯姻,當真是一舉兩得。本來,這不僅對東吳就是對南虞也是大有裨益,虞君何樂而不為?”
如此一想,清氣上升,濁氣下降,橫眉立目瞪了一眼阿龍,滿麵都是鄙夷:“他一個西戎小國之臣,如何比得上我大國之君?”
月光如水,曼妙絕美,璀璨星輝,讓人心醉。
青荷一覺醒來才知,在阿龍、阿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