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離她那麼近,隻要她稍微伸伸手臂,就能摸到他開敞的胸腹,隻要她揚起下巴,就能湊近他的喉結。
她卻不敢看他。她低下頭垂下眸,視線停在他的小腹上,她突然倒吸一口氣,手指無法自控地摸上了他腹部上的一道疤,不,不是一道,他胸肋上還有一道。
他的身體突然顫了顫,他閃電一樣地朝後猛退一步,用睡衣遮住胸腹,厲聲喝道,“陸笑笑,你想幹什麼?!”
他突然拽著她,一路將她拖下了樓梯,直到將她扔出鐵門外,還叫來了一樓坐著發呆的保安,“這個瘋女人,嚴禁她靠近這棟樓半步。”
保安知道他就是擁有這整棟樓的主人,見他發怒,臉色頓時倉惶,將她趕出了小區。
她在小區外蹲了很久。她雙手抱著膝蓋,任憑冷風吹著。南方沒雪,但空氣的濕冷讓人的骨髓都發寒。
她本想好好跟他談一談她妹妹的事,隻歎她妹妹的事,但是,他的反應卻是如此的疏離和冷漠。見麵就要她滾,還怎麼談?她一看見他身上的傷疤,理智就被情感淹沒了,怎麼談?
他還穿著那件火紅的睡衣,腦海裏出現的隻有那副狂野而迷情的畫麵,怎麼談?
他關上門,安靜地在床上坐了片刻,起身換衣服準備出門。
肖燁給他打第六通電話時,終於接通了。“少爺,笑笑剛才來找我了。突然出現在我門口,嚇我一跳。”
“我知道,她剛才上來了。”
“現在呢?”
“我把她趕出樓外了。”
“嘶……”肖燁突然倒吸涼氣,“我看她好像發生了什麼事,你真的能狠心這樣對她啊,你不擔心嗎?”
“擔心。但必須這麼做。”
少爺做事,從來都不會沒有恰當的理由,他隻是打個電話通報,其他的不便過問。
他知道她一定還會來找自己,但他沒想到會這麼快,會以這種方式。
他出到小區外時,她剛離開不久。他在周圍找了好一會兒,打開了手機的定位係統。他跟在著地圖來到一家餐廳門外,他看到她桌上擺著兩盤熱菜,一盤滾湯,正安靜地坐著細嚼慢咽。
他緊繃的臉色稍稍鬆弛下來。他穿過馬路,來到能看得到那間快餐店出口的一個咖啡館,靠著玻璃窗坐下,一邊喝咖啡,一邊看雜誌,時而不時地看著街對麵。
天已經黑了。他看了眼手表,已經過了一個小時。
他起身決定去餐廳外看看她在幹什麼,這時電話響了。那是一個陌生來電,但是那串數字對他而言完全不陌生。
“喂?是項少北嗎?嗬嗬?”她的聲音他怎麼可能陌生?
“是不是項少北啊?喂?你說話呀?”她的語氣激起了他封印兩年的記憶。
“我是項少北,你是誰?”
“嗬嗬,我是誰,你猜?你猜猜我是誰?猜對了有獎勵哦?”
他快步穿過馬路,走進餐廳,來到前台,問了多少錢,給前台收銀員丟了兩張紅紙幣。
他來到她那張桌旁,她還在對著電話嗬嗬笑,邊笑邊讓他猜她是誰。
“咦?真奇怪,我剛想著你突然出現,你怎麼就突然出現了?好神奇哦。”她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抬起雙手要摸他的臉。
他看了眼桌上那個透明見底的玻璃瓶,臉色頓時變得更沉,“二鍋頭?”
她點點頭,“嗯嗯。我太冷了,喝了暖和。我覺得好苦哇!”
她雙手捧著他的臉用力地朝她靠近,他一動不動。
“別這麼倔強。”她突然不滿,用手拍了拍他的臉,“讓我好好看看你。”